夏蕓菲和時延很熟。
上大學他剛追喬以眠那會兒,恨不得把她周圍所有人全部“賄賂”無數遍。
就為了盡快打入她們的小團體,也希望眾人能多幫他說幾句好話,從而討好喬以眠。
夏蕓菲作為喬以眠的閨蜜,自然是第一個被“賄賂”的。
她以前對時延印象還不錯,所以即便聽說他們倆分手那會兒,她對時延也沒那么差的印象。
直到聽說他追求喬以眠只是為了打一個賭,完全將她閨蜜當成了一個賭注,這才讓她對這個男人厭惡起來。
但不管怎樣,現在他能主動來示好,還要給小區的各種問題善后,又是在鏡頭前面,夏蕓菲沒辦法這會兒把人罵跑。
意外過后,她語氣疏離客套地回答:
“時總不必客氣,記著你自己的承諾就好。”
時延點頭:“那是自然,這件事對我、對瑛時來說都是個教訓,我以后一定嚴格要求員工,按章操作,不允許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他的保證擲地有聲。
攝像師同樣將這一幕記錄下來,而后,與偏頭看過來的時延對視一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時延對身后這些人吩咐:“你們先出去,我留下還有些事。”
眾人魚貫而出,攝像師也拎著機器離開。
望著房間里或坐或站的三個人,時延這才恢復了往日的隨意自然,走到病床前面道歉,
“蕓菲,真對不起,讓你因為房子的事受傷了。我已經把之前的醫藥費都交了,還給醫院賬戶存了一筆錢進去,你后期的所有費用都可以從里面支出。
我是真不知道你也在這個小區,你早聯系我,我就讓人給你解決了,怎么也不能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夏蕓菲已經不太相信他的話了,但不管是真是假,對方畢竟帶著誠意來道歉了,她總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情緒而連累到小區其他住戶。
她在房子的事上忍下了這口氣。
視線掃過喬以眠冷淡的面孔,另一股邪火卻又竄了起來。
“時總不用再道歉了,后期維修的事你可以和其他業主們一起聊,我不是業主代表,你也沒必要對我說這些。不過……”
夏蕓菲頓了頓,語氣輕慢,又惡意滿滿:“你當年居然用謊欺騙眠眠的感情,你還真是豬狗不如啊!我居然還以為你對眠眠多用情至深呢,我才真是瞎了!”
突如其來的罵聲讓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夏蕓菲即便一條腿被吊起,整個人無精打采又病懨懨的,可看向時延的目光,卻像是能將他戳兩個窟窿。
時延胸口怒意翻滾,但礙于喬以眠在場,還是沒有發作。
偏頭看了一眼喬以眠,他沉聲說道:“我一開始確實做錯了,但你也不能否認,我對眠眠的愛是真的。”
他輕輕吸了口氣,又說:“我愛她,不管你怎么罵我,都不能歪曲我對她的愛。”
夏蕓菲真想抄起枕頭去砸他的臉!
卻被吳松按住手臂,向她輕輕搖了搖頭,而后看向時延:“希望時總能遵守承諾,我回去之后也會和住建局領導匯報情況。請你們盡快出一份維修方案清單,到時候約上業主和物業,咱們四家坐下來好好談談。”
有吳松在中間周旋,雙方沒鬧得太尷尬。
喬以眠向夏蕓菲遞了個眼神,示意她別提他們的私事了。
現在房子的問題才是頭等大事,沒必要再揪著她的過往不放,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影響大局。
夏蕓菲只得忍氣吞聲地作罷。
時延訕訕地放下向日葵,又說了兩句祝夏蕓菲早日康復的吉祥話,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走之前,他對喬以眠開口:“眠眠,你能送送我嗎?”
喬以眠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好意思,我走不開。”
“眠眠……”時延拖長聲音,神色疲倦。
視線落在喬以眠的胳膊上,他蹙眉又問:“你受傷了是嗎?傷得嚴重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喬以眠有些不耐煩,“我們已經沒關系了,不要再這樣假惺惺了好嗎?我也根本不在意你的關心。”
時延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下意識向她靠近了兩步,卻聽吳松輕咳一聲:“時總,外面還有你雇來的記者呢,在病房里吵起來就不好了吧?”
看著對方溫和又不失凌厲的眉眼,時延深深地透了一口氣,只好攥緊拳頭。
“眠眠,我在走廊等你,有些話想和你講。”
說罷不等喬以眠的拒絕,轉頭朝外走去。
喬以眠瞥見門外的攝像機重新開啟,像是在拍他離開病房的畫面,本沒太在意。
卻沒想到時延對著鏡頭開口,嗓音寵溺,“喬以眠記者,是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