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與唇貼合的剎那,胸腔中的翻滾情緒才慢慢平息,緊接著又轉為更濃郁的情愫。
他試圖將人拉到前面,卻被她按住肩膀,唇也離開了他。
“別鬧,還沒洗完呢。”
黎曜懊惱嘆氣,只得等她沖干凈頭發,又見她拿過毛巾給他擦頭發。
終于忙完一通,小姑娘把毛巾丟在他臉上。
“出來穿上浴袍吧,剩下的就不幫你了。”
說完轉身出去了。
黎曜:“……”
看著她冷漠至極的背影,大領導陷入短暫的沉默。
她是故意的吧?
喬以眠去黎曜的臥室洗了個澡。
熱水沖刷身體時,她靠在冰涼的瓷磚墻上,輕輕透了口氣。
其實她也不是無動于衷,也不是看不懂男人那赤果果的眼神誘惑。
而是出院注意事項里明明白白寫了一條:近期不能做劇烈運動。
就大領導在床上那生龍活虎的運動模式,愈合的傷口都能給崩開……
她可不敢撩他。
洗完澡換了套睡衣,喬以眠琢磨了一下,回房間還要和他一張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擦槍走火。
穩妥起見,還是分房睡吧。
于是,喬小姐給男人發了條微信,就揭開被子鉆進了被窩。
高干病房雖然面積大、環境好,但終歸是醫院,住在那里總沒有家里舒服。
如今身邊都是熟悉的味道,她這才覺得身體疲憊到了極點,腦袋剛挨到枕頭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頭腦發沉,完全沒了意識。
她好像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夢。
夢見一條濕漉漉的蟲子在身上緩慢優雅地爬行。
從腳腕到小腿,再一點點往上。
所過之處,引來輕微顫動和酥麻。
蟲子爬行到喜歡的位置,流連不去,她在睡夢中嚶嚀出聲,下意識收攏,翻身繼續去睡。
可睡了沒多久,身后又貼上來一道熱源,比空調的溫度更高,也更為舒適。
那熱源緩慢游移到身前,前后都暖意融融,舒服得想要再多些……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如精靈飛舞的碎雪落下,在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雪白。
一截樹枝不堪重負地折斷,垂直掉落,準確無誤地插入松軟的積雪之中。
濺起的雪沫撒了一地,與那片雪白融為一體。
喬以眠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艘小船中,隨著溫暖波浪輕輕搖擺;
又像是坐在秋千上,隨著秋千前前后后地搖晃,安逸又快樂。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止水停,小船在磕碰到山石之后驟然停下,不再飄搖。
她似乎聽見某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卻捕捉不到聲音的方向。
“晚安,寶寶。”
-
除夕當天,黎曜坐上飛往京市的公務機。
喬以眠去機場送他,一直送到飛機上。
黎曜拉著她的手不放,“真不和我回去過年?
喬以眠無奈:“你已經是第n+1次問了,咱們不是說好了初三我再去的嗎?”
“可是要分開三天。”黎曜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姑娘,“我會想你,很想。”
“我也會想你噠!”喬以眠捧著他的臉揉搓,“沈凌川說得沒錯,你現在可真粘人!”
大領導不太高興,“不喜歡我粘著你嗎?”
“喜歡!”小姑娘唇角彎彎,“如果我會魔法就好了,就能把你變小,塞進書包里,去哪兒都帶著。”
大領導靠在椅背上,仰頭將她瞧著,大手卻從她的毛衣邊緣探入,在那柔滑溫熱的肌膚上輕輕摩挲。
“我不要在書包,我要鉆進你的口袋里,離你越近越好,最好是貼身口袋……”
喬以眠一把捂住他的嘴。
“不許再說下去。”
又揪出他逐漸放肆的手,板著臉叮囑:
“路上閉眼睛休息,知道嗎?你這幾天不遵守醫囑,每天都半夜偷偷加班,別以為我不知道!”
“知道了,喬老師。”
“那我走啦!”小姑娘和他招手告別,哪知卻被男人揪住手腕,直接將她拉到腿上,急切地吻住。
直到胸腔氧氣被搶奪干凈,黎曜才依依不舍地將人放開。
“回去路上小心。”不等喬以眠有所回應,他又湊到她耳畔,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睡著之后的樣子很美,聲音也好聽……”
喬以眠不明所以地下了飛機,又坐上保障車離開機坪。
回眸張望,那架公務機安靜地停在機位,像一個認真守衛的士兵。
小姑娘收回視線,腦海中回想起大領導的最后一句話。
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下了車,有清冷雪花飄到臉上,冰冰涼涼,令人一瞬間清醒。
她這才明白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
原來那一晚不是夢。
老狐貍浪起來可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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