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這個好消息的小宋記者,立刻給她發了個包房名字——海棠閣。
喬以眠有些懵。
就地約?
她還記得不久前大領導提到的那句“銷金窟”,忽然感覺錢包有一點痛。
本來還想請這小子吃飯的,突然后悔了怎么辦……
但話已出口,硬著頭皮也得去赴約。
喬以眠跟隨服務生來到海棠閣,瞧見里面坐著的四個男人,有些頭大。
誰能告訴她,執政官大人、康鈞文臺長和周秘書為什么也在這兒?
喬以眠連忙向三位領導打了聲招呼。
視線卻不自覺地落在氣定神閑的大領導臉上。
他穿著款式簡單的白色襯衫,沒系領帶,袖口扣子打開,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正淡定自若地喝茶。
見她進來,大領導眼神沒有絲毫訝異,反而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喬以眠心中狐疑:難道剛才那通電話,他就是坐這里打的?
宋楠星立刻起身迎了出來。
“以眠姐!快進來坐!”說著殷勤地拉開周恒對面的椅子,“剛才正好碰見三位領導在這兒談工作,他們邀請我們一起吃飯!”
喬以眠有些不太相信這種“巧合”,但看著宋楠星那雙單純清澈的卡姿蘭大眼睛,也沒多說什么。
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
一個人吃飯,和五個人吃飯,從根本上也沒什么差別。
不過,她肯定不會再請客就是了,誰讓對方人多呢?
喬以眠快速整理好思緒,剛準備坐在宋楠星拉開的椅子上,就聽大領導放下茶盅,陶瓷與大理石桌面輕輕磕碰,發出清脆聲響。
男人聲線平穩地開口:“小喬記者,關于調研之行的片子,有些細節需要和你討論一下。”
喬以眠站著沒動,迅速看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口的康鈞文,又重新看向黎曜,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聊起了工作。
還是她在前一個單位的工作。
周恒卻立刻反應過來,連忙笑著開口:“喬記者坐里面吧,和執政官面對面交談也方便。”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
喬以眠隱約明白了老狐貍的心思。
若繼續坐在這里,她就和周恒面對面了。
宋楠星疑惑地眨了眨眼,又看向目光直接又強勢的執政官,只能迅速拿起自己原本那個裝滿茶水的杯子。
“姐,那你坐這里吧,方便向執政官匯報工作。”
喬以眠暗暗翻了個白眼兒,她和這老狐貍有什么可匯報的?
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來,只好道了聲謝,坐在宋楠星原本的位置上。
她本以為大領導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沒想到屁股還沒坐穩,對方就再次開口。
“聽說你離職前,那個調研視頻只做了一半?”
“是的,”喬以眠點頭,視線掃過一旁喝茶的康鈞文臺長,“后續工作已經轉交給其他同事了。”
“可他們做得并不好。”
黎曜單手搭在桌面上,姿態隨意地靠在椅背上,辭犀利地補充,“準確地說,是‘狗尾續貂’。”
康鈞文正低頭喝茶,聽到這四個字的評價,差點被嗆到。
如果沒記錯,那個片子的后續是余婉自告奮勇剪輯制作的,做完之后還得意揚揚地拿去剪輯部炫耀。
黎曜眼風淡淡地掃過康鈞文,毫不留情地繼續:“缺乏創意,沒有靈魂,只效仿前兩集的模式,強行煽情。人物占幅比例較大,忽略調研的真正目的,恭維諂媚的旁白偏多,整體來說就像……”
他斟酌了一下,而后總結,“一部專門為執政官打造的歌功頌德的紀錄片。”
喬以眠挑了挑眉,她雖然沒看到后續視頻是怎樣剪的,但聽黎曜這樣評價,恐怕真的不太行。
據她對黎曜的了解,對方絕不會是一個想要受到萬民敬仰的領導。
“這種視頻一旦交上去,我恐怕離下臺也不遠了。”
最后這句話,黎曜是對康鈞文說的,帶著一絲警告成分。
康鈞文臉色驀變,連忙放下茶盅,畢恭畢敬地道歉。
“對不起執政官,是我疏忽了,這個視頻我立刻讓他們重新做。”
黎曜神色不變,聞向喬以眠揚了揚下巴,“這不就有合適的人選嗎?我看喬記者前兩集做得不錯。”
康鈞文猶豫了一下,“可是……喬記者已經辭職了。”
“辭職了就有理由丟下爛攤子不管?”
黎曜好整以暇地望向喬以眠,見對方又悄無聲息地翻了個白眼,眸底閃過一抹笑。
“做事總得有始有終,對不對啊,喬記者?”
喬以眠深吸了一口氣,很想懟他一句:不對!他都不給我發工資了,我憑什么繼續給他做視頻?
哪知大領導像是摸清了她的心思一樣,不等她開口,慢悠悠地又補充了一句:
“就按照市場價,每制作一集,給喬記者單獨加錢,怎么樣?”
到了嘴邊的拒絕繞著舌尖轉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喬以眠干咳一聲,特別“沒骨氣”地點頭:“做事確實要有始有終!您說得太對了!”
誰會跟錢過不去?
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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