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詫異回頭,正對上那雙幽靜沉黑的眼眸。
大領導輕靠著樹干,轉頭看她,“一上午悶悶不樂,連個正眼都不給我,我惹到你了?”
“沒有。”喬以眠轉回來,不再看他,抬頭望向蒼白的天空。
天有些陰沉,就像她這半天的心情。
平地卷起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和潮濕,感覺又要下雨了。
她隨口扯了個謊,“就是天氣不好,心情也不太好。”
“說謊也要找個好一點的理由。”身后的聲音依舊沉穩無波,戳破了她笨拙的謊,“你是不是以為……這次來跟拍采訪,是我一手安排的?就為了和你創造機會見面?”
喬以眠倒是沒想過這些,只聽身后男人沉聲開口:“不是我安排的。”
“哦。”喬以眠暗暗思忖:就算是你安排的,好像也沒什么關系。
“那還生氣嗎?”黎曜又問,“除此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么事,能惹你不高興。”
一提到這個,喬以眠壓下的煩躁再次卷上心頭。
正當這時,身后又傳來一道清麗女聲。
“執政官!您在這兒呀!”
陳潔笑呵呵地走了過來,語氣輕快,“我找了您好久吶!”
黎曜依舊靠在樹干上,黑色沖鋒衣拉鏈拉到頂端,卻遮不住修長的脖頸和性感的喉結。
他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望著年輕女人,臉上已無半點溫存,“有事?”
陳潔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疏離,反而笑意更盛,“快吃午飯了,聽說有清早在河里撈的魚,新鮮肥美……”
黎曜微垂著眼,淡淡回了一句,“我不愛吃魚。”
陳潔被噎了一下,臉上笑意還是有增不減,“那還有農戶自己養的雞鴨什么的,蔬菜也是園子里種的,綠色無污染。”
“知道了。你走吧。”黎曜沒了耐心,冷聲趕人。
大領導沉下臉,沒幾個人不害怕。
陳潔當然也不例外。
她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即便心里不舒服,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黎曜慢慢透了口氣,轉頭繼續和喬以眠說話。
可回頭才發現: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走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有些頭疼……
等大領導回到農莊餐廳時,喬以眠已經坐在媒體那張桌上,和大家聊得正歡。
他前腳剛進門,立刻有人上前引路,“執政官,就等您來呢!您坐這面吧?”
黎曜看了看幾張桌子的擺放位置,多半已經坐了人。
媒體那桌也坐滿了,他便走到旁邊一桌坐下,與喬以眠只隔著兩個身位,連她說什么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剛坐穩,他才注意到徐逸舟和陳潔也坐在這一桌。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徐逸舟坐的位置剛好和喬以眠背靠著背。
黎曜眸光沉沉地掃了他一眼,眼底劃過一抹不悅。
執政官不發話,在座的也沒人敢動筷。
黎曜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影響眾人,淡淡地開口:“我簡單說幾句。”
他望向眾人,緩緩開口:“植樹這件事不是為了作秀,而是涉及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更是為了北江發展。
我去嵐城調研時,發現那里風沙大,植被覆蓋率太低。明明是個有發展前景的城市,卻灰頭土臉的像一位戰敗將軍。
我們作為北江區域的領導干部,要把植樹造林視為一項長期任務,爭取帶動整個區域的群眾參與到義務植樹中來,共同推動國土綠化……”
一番話很好地詮釋了今天的活動主題。
見眾人神色嚴肅認真,黎曜輕輕勾唇,語氣緩和許多。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多吃點兒。下午組織了一些小活動,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正好熱鬧熱鬧。”
氣氛頓時放松下來,眾人紛紛附和說“好”。
飯菜擺滿桌面,正如陳潔所說,都是農家菜,食材新鮮,原汁原味。
干了一上午體力活,大家都餓了,看到大領導動筷,其他人立刻跟著夾菜吃飯,大快朵頤。
見大領導沒什么架子,又很好說話的樣子,餐廳的氣氛從一開始的矜持,慢慢變得放松自在,聊天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再加上飯桌上還有小孩子,嘰嘰喳喳的,更顯熱鬧。
黎曜邊吃飯,邊應付著身旁幾位領導的寒暄,耳朵里卻不經意飄來隔壁桌的一段對話。
有人問喬以眠:“喬記者是剛入職嗎?以前都沒見過你呢。”
喬以眠:“嗯,這個月剛入職的。”
那人笑著又問:“喬記者這么漂亮,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喬以眠尷尬笑笑,“沒有。”
飯桌上傳來一陣感嘆聲,有個30歲左右的單身男青年似乎蠢蠢欲動,忍不住問道:
“喬記者,那你的擇偶觀是怎樣的?比如……年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