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已暮,燥熱晚風經過一天的日光烘烤,在夜半時分沉淀下來,染了一抹月光涼意。
房間內,空調徐徐吹著冷氣,卻無法冷卻室內旖旎高溫。
男人仰頭靠在沙發上,喉結滑動,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呼吸逐漸平穩。
戰栗后的余韻依舊在體內流淌,將清冷面頰染成了緋紅。
黎曜單手揉著小姑娘毛茸茸的發頂,偏頭在她額頭臉頰親了又親。
視線落到那雙緊閉的眼睛上,眉目舒展地笑了笑。
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也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折騰累了。
他將人抱起,直接去了浴室,幫她洗凈了手,又把人重新塞回被窩里,這才得空收拾滿地狼藉。
等他重新睡下時,已經是后半夜了。
平時雷打不動五點起床跑步,看來今天要臨時取消一次了。
昏黃街燈先后熄滅,室外蟲鳴也換成了鳥兒啁啾。
日光鋪灑,透過薄紗般的白色窗簾照進來,落下一地柔和光暈。
喬以眠醒來時還有些懵,近在咫尺的寬闊胸肌帶著微微熱意,輕輕起伏時,似乎還能聽見頭頂傳來的平穩呼吸聲。
淺淡的沐浴液香氣混合著熟悉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同時刺激著感官。
是……黎曜的味道。
喬以眠下意識吞咽了一下,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她做春夢了?
居然把大領導一絲不掛打包塞到自己被窩里?
還真是……
干得漂亮!
可下一瞬,她又發現不對勁兒。
這好像……不是夢。
手心里實實在在是有什么東西的,她下意識摸了摸。
陌生又熟悉的觸感。
視線緩緩下移,小喬同學腦袋嗡了一聲,血液一瞬間涌向頭頂,幾乎要從天靈蓋竄出來!
她這是干嘛呢!
電光火石般地收回了手,卻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低啞的聲線夾雜著濃濃倦意,在頭頂響起:“醒酒了?”
喬以眠微微睜大眼,腦海中走馬燈一樣閃過無數個片段:
她和同事出去聚餐;
熟人局,一高興就多喝了兩杯;
真的只是多喝兩杯,于是就……
她倒是記得被男同事送了回來。
只不過沒回家,直接來找大領導了。
記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模糊的呢?
喬以眠飛快思索,好像是從見到大狗狗向她奔跑而來開始的。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到家了,然后就斷片了……
接下來這一整晚,發生了什么?
她怎么會跑到大領導床上了?
而且他還沒穿衣服?
她還對人家亂摸?
一個接一個問題連續向她砸來,向來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一時間不知道要先回答哪個。
“怎么不說話?”
面前胸腔微微震動,大領導聲線依舊平穩,“昨晚不是挺能善辯的嗎?怎么酒醒了,話也少了?”
喬以眠緩緩抬頭,對上那雙沉黑眸子時,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嘿嘿笑著。
“我是不是……闖禍了?”
鑒于她不咋樣的酒品,和僅有幾次喝醉被沈凌川拍下來的“惡行”視頻,不難想象,她昨晚一定不可能乖乖睡覺的。
黎曜好整以暇地望著她,眸中倒映著她嬉皮笑臉的模樣,忽地想起她昨晚是如何變著花樣“折磨”他的,胸口那團濁氣再次聚集、翻涌。
黎曜眼皮微抬,反問:“忘了?”
“從進門就斷片了,我是強撐著精神才到你家里的。”
喬以眠撓了撓鼻尖兒,眼睛晶晶亮亮的,湊過去討好。
“我沒做啥丟人現眼的事吧?”
“那倒沒有……”大領導氣定神閑地回答。
喬以眠松了口氣,暗暗嘀咕:“看來我酒品變好了……”
話音未落,只聽男人語氣淡淡地繼續,“畢竟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覺得丟人。”
喬以眠:“……”
唇角笑意有些難以維持,喬以眠干笑一聲,打了個哈哈。
“那……那就好。”
兩人還躺在一個被窩呢,多少有些親密了,小喬同學視線躲閃,悄無聲息地往后挪了挪,試圖打破這尷尬局面。
“那個……沒什么事的話,我、我先去上班了……”
哪知剛離開半個身位,腰間突然一緊,男人有力的手臂將她扣住,更緊地壓入他懷中。
“話還沒說完呢,就想走,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后背被他的大手按住,緊緊壓在他灼熱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