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您說,鎮里財政什么情況,您比我清楚,這錢從哪兒來?”
趙海川的食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
“向上級打過報告嗎?”
“縣電力公司是什么意見?”
馬德貴眼神躲閃,支吾起來:“報告打過,打過好幾次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就涼透的茶水。
“縣公司的意思是要、要統籌規劃。”
“全縣等著改造的村子多了去了,排著長隊呢。”
“三山村那個位置太偏,人口又少,這個這個優先級,確實不高”
優先級不高?
趙海川心里冷笑。
這套說辭,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不過是暗示,不給好處,就永遠“不高”。
他想起了程五伯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想起了張木匠妻子的眼睛,想起了三山村孩子們在煤油燈下寫作業的場景。
一股火氣從胸口直沖腦門。
他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視著馬德貴。
馬德貴嚇了一跳,身體猛地向后一縮,靠在了椅背上。
“老百姓晚上點不上燈!夏天開不了風扇!”
“孩子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熏得一臉黑!”
“馬所長,你告訴我,這叫優先級不高?”
“你告訴我,什么他媽的叫他媽的優先級!”
馬德貴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臉色發白,嘴唇哆嗦著。
趙海川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的臉。
“兩天!”
“兩天之內,把三山村供電問題的詳細報告、完整的改造方案、精確到每一根電線桿的預算,全部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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