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仔細詢問了外院里那些仆役小廝,沒過多久,有關這個姓史的富商家中的情況,就在他心里慢慢清晰了起來。
原來這史端,是個倒賣藥材出身的商人,賺了錢后在汴京買房置地,定居于此已經有十多年時間了。
他家里沒有兒子,只有這個女兒史雁翎,平日里愛如掌上明珠。
因為那個玉蘭花蕾的印記,就留在史雁翎尸體的臉上,所以燕然對于她的情況,特意著重問了幾句。
燕然知道這種富貴人家的大小姐,身邊肯定有個貼身丫鬟,所以這個丫鬟一定知道些其他下人不知道的事。
可是當小侯爺叫來史家管家,打聽史雁翎貼身丫鬟的事,卻聽到管家說:
“大小姐原本確實有位貼身丫鬟蘭兒,可是兩三天前,那蘭兒因為偷東西,被我家老爺活活打死了!”
“嗯?”燕然聞,又是一皺眉。
本來打死人這件事是很嚴重的,但因為那個丫鬟是簽了死契的,屬于賣身給史家的奴仆。
所以按照大宋律,無故打死奴仆的,只需要花六百文錢交給官府就行。
因此對于大宋的富豪之家而,這件事甚至都算不上一件命案。
不過當燕然問起這件事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卻注意到人群里,有個小廝聽到那個丫鬟的名字時,眼中露出了悲戚之色!
這個不易察覺的征兆,同時也被紅袖姐姐看見了,紅袖見到燕然發現了這點,卻不動聲色,于是她也沒說話。
等燕然問完了話讓大家散去,他卻把那個臉上閃過悲傷之色的小廝留了下來。
“叫什么名字?”燕然沉聲向他問了一句。
這個小廝出自商人之家,估計一輩子沒見過燕然這么大的官兒,因此他被小侯爺單獨留下之際,已是嚇得魂不附體。
所以他一聽到燕然問話,連忙“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答道:
“小人姓石叫石柱子,不知大人留下小人來要問什么?”
“見過這東西沒有?”燕然隨即把手掌翻開,將掌心里那個玉蘭花蕾,亮給這個小廝看了看。
“沒見過……像是女子身上的物事。”那石柱子仔細看了一眼之后,慎重地答道:
“小人在史老爺家做小廝,后宅里都是由丫鬟婆子伺候的,男人進不去后面,所以這些女子身上的東西,等閑小人也見不著……”
“那就有意思了,”聽到這里,燕然卻淡淡地問道:
“你既然進不去后宅,你又是怎么跟那個叫小蘭的丫鬟幽會的?”
“大人饒命!”
那石柱子被燕然一句話就揭穿了底細,頓時嚇得肝膽俱裂!
他連忙在地上叩頭如搗蒜般地說道:“小人跟小蘭姐確實有些私情,但是跟史家老爺的命案無關吶!”
此時院落中的眾人,都在靜靜地看著燕然審案。
一見小侯爺三下兩下,就把這個石柱子的秘密扒開,他們心中都充滿了期待。
大家就等著看,燕然如何通過這個小廝,把這個案子一點點揭開的!
燕然也覺得這個小廝是個不錯的突破口,雖然史雁翎死了,她的丫鬟也在前幾天被杖斃。
但是這小兩口既然經常約會,想必會聊一些關于史家大小姐的事,說不定這個石柱子因此知道一些史雁翎的異常。
可燕然問了幾句之后,那個小廝石柱子說出來的,全都是些大小姐身邊沒用的細節,和這個案子絲毫聯系不到一起!
于是燕然想了想,又接著問道:“剛剛還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