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建中家的人慢慢散去了,周建中想要送一下二叔公,但是走到門口卻被二叔公給拒絕了。
“回去吧,我雖然說老了,但還不用人送呢,不至于說連家都回不去。”二叔公背著手說道。
周建中嘆了口氣,今天晚上沒有月光,村里也沒有什么照明的道路,又七拐八拐的,他還是想送一下的,但又知道這個叔公的脾氣。
“二叔公,其實村里拆遷占地這個事情,我是想著咱們應該答應下來,其他的不說,這全部翻修新建以后,這按照機會,村里會都裝上路燈,以后晚上大家回家也亮堂一點啊,道路也會修好,沒有這么坑坑洼洼的。”
二叔公周永祥聽著,身體微微停頓,挺直的脊背彎了一些,但最后卻沒有吭聲,只是背著手晃悠著離開了。
目送著二叔公遠去,周建中嘆了口氣,點上一根煙,其實今天晚上這個事情,要是二叔公也支持自已的話,說不定趁熱打鐵的就讓大家同意拆遷了。
或者不說全部都同意拆遷占地的方案,但也能讓一部分同意,這有了帶頭的了,事情就好辦了。
可是二叔公這個周姓歲數最大,輩分最大的長輩,卻說什么也不同意,讓其他一部分動心愿意拆遷的人,也沒有辦法同意拆遷。
甚至他這個村主任也被道德綁架著沒有辦法簽合同。
但二叔公周永祥為什么不同意,他是清楚的,二叔公這個命不好,就一子一女,妻子生女兒的時候難產去世了,那會他就是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
但小女兒在七八歲的時候,就落水里淹死了,就剩下了父子倆相依為命,本來好不容易熬到了兒子結婚成家,也算是熬出頭了,日子有盼頭了。
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就在小孫女出生以后,這兩口子卻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個小孫女。
二叔公周永祥又拉扯著這個小孫女,一點點的供讀書,硬生生的熬到了現在,孫女上高中了,學習還不錯,但是就二叔公一個人在家里種地,將來這個孫女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是個問題。
雖然說二叔公周永祥的身體還不錯,但村里生活一輩子,也熬了一輩子,能好到哪里去,現在這么大的歲數了沒有倒下,其實不是身體好,而是熬著那一口氣呢。
手里哪里有錢,所以想著趁著這個機會,給孫女弄點大學的學費呢。
從情理上來說,周建中內心是傾向于二叔公的,但問題是,這李修遠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啊。
周姓這邊在小范圍的聚著,田姓那邊也差不多,相對比周姓這邊,田姓就要直接多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大家就是一致要錢。
他們姓田的在村里一向多吃多占習慣了,這趕上了這樣的好事,當然想要占點便宜。
田宏也沒有什么威望,甚至還有人覺得他這個副支書當的窩囊,應該在黑水河河堤上用工的時候,多招收一點姓田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