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安等人親自將三具尸體抬進去。
蘇掌柜的裁縫鋪內,油燈昏黃,燈芯偶爾爆出細碎的火星,映得眾人臉色陰晴不定。
鋪子里彌漫著血腥氣與陳年布料的霉味,混合著窗外暴雨的濕冷,讓人呼吸都變得滯重。
蘇掌柜顫抖著接過桑蠶絲線,針尖在燭火上燎過,算是盡了消毒的簡陋之禮。
他深吸一口氣,枯瘦的手指撫上秦致遠斷裂的脖頸,皮肉翻卷處已經泛出青白。
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蘇掌柜的手有如神助,快速將其縫合。
“致遠兄!”吳承安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著那具無首的尸身。
秦致遠的衣衫還是那日來遼西府所穿的靛藍直裰,袖口還沾著些許酒漬——幾個時辰前,他還笑著舉杯,說要去取家中珍藏的老參給吳父療傷。
可現在,他的頭顱被粗線一針一針地縫回軀體,針腳歪斜,像一條猙獰的蜈蚣爬在頸間。
“喀嚓!”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秦致遠青白的面容——那雙眼睛至死未瞑,仿佛仍在質問兇手。
吳承安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珠滲出,卻渾然不覺。
他盯著那逐漸閉合的傷口,心中如滾油沸騰。
“致遠,你放心......”他在心中立誓:“我必讓兇手血債血償”
最后一針收線,蘇掌柜剪斷絲線,頹然坐倒。
秦致遠的尸首終于完整,可那縫合的痕跡,卻像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刻在所有人心里。
休息了一會,蘇掌柜才開始縫合另外兩具尸體。
足足到第二天辰時,三具尸體才全部縫合完畢,蘇掌柜累得大汗淋漓,甚至連站立的力氣都沒了。
吳承安付完剩下的銀子,帶著三具尸體便出城朝清河縣而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