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的晨霧剛剛散去,街道兩側的商鋪陸續卸下門板。
吳承安在一家名為“墨韻軒”的字畫鋪前駐足,指尖輕輕撫過一幅《秋山問道圖》的絹本邊緣。
“老板,這畫用的可是澄心堂紙?”他對著陽光細看紙紋,轉頭問道。
留著山羊胡的掌柜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這是南唐傳下來的老紙,您看這簾紋!”
他小心地展開卷軸:“這山石皴法,可是正宗的董源筆意。”
韓若薇湊過來,發梢掃過吳承安的臉頰:“這黑乎乎的有什么好?我倒覺得那幅《牡丹圖》更喜慶。”
她指著墻角一幅設色艷麗的花鳥畫。
吳承安笑著搖頭:“師姐你看,這畫中瀑布的留白,像不像師尊教我們的懸劍式?”
他手指虛劃,在空中勾勒出劍招軌跡。
掌柜聞臉色驟變,連忙將畫卷起:“原來公子是行家!”
最終以八十兩銀子成交。
走出店鋪時,韓若薇還嘟囔著“夠買三百只燒雞了”,吳承安卻神秘地眨眨眼:
“這畫右下角有半方殘印,怕是南唐后帝御府舊藏,轉手至少值二百兩。”
在家具坊,吳承安的表現更讓王鐵等士兵咋舌。
他屈指輕叩一張紫檀書案,側耳聽聲后斷:“面板是南云料,腿足卻是后配的。”
又掀開羅漢床的藤編底,指著榫卯處的木紋說:“這水波紋是閩地特有的樟木,絕非店家說的什么洞庭老料。”
“安師弟什么時候懂這些了?”韓若薇驚訝地瞪大眼睛。
“都是書里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