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睜開雙眼,那雙平日里深邃難測的眼眸,此刻卻冰寒一片,沒有任何溫度,緩緩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眾人。
“諸位......”
他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質感,仿佛臘月里的寒風,刮過每個人的皮膚。
“對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這句問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一塊巨石。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氣、又驚又怒的朱文成第一個按捺不住,他猛地向前跨出半步,。
他也顧不得什么禮儀風度,臉上漲得通紅,須發幾乎都要豎起來,揮舞著手臂,聲音尖利地破口大罵:
“太師!下官以為,今日之敗,非戰之罪!全怪那背信棄義、見利忘義的小人韓永福!”
他這一開頭,如同打開了泄洪的閘門,積壓的怨憤傾瀉而出:
“若不是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區區剿匪之功,為了在陛下面前露臉,竟敢瞞著太師,私自調兵四千給那吳承安。”
“還迫不及待地上書為那黃口小兒作保,我等今日怎會如此被動?怎會讓何高軒、唐盡忠那些武夫小人得志?”
朱文成越說越氣,唾沫星子橫飛:“韓永福!他難道忘了自己是如何有今日的?忘了他的進士功名是誰點中的?忘了他的知府之位是誰在背后扶持?”
“若非太師您當年賞識提攜,他韓永福如今還不知道在哪個窮鄉僻壤做他的七品縣令!”
“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敢做出此等吃里扒外、背后捅刀子的勾當!簡直是忘恩負義,豬狗不如!”.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