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逐漸聚焦,變得如同毒蛇一般陰冷銳利:
“好!好得很!既然你無情,那就休怪我無義!”
“你不仁,我不義!這官場,本就是人吃人!你想把我當棄子,當踏腳石?做夢!”
他猛地站起身,踉蹌著走到那張被掀翻的書案旁,從一堆廢紙中找出幾張還算完好的信箋。
又撿起一支摔斷了筆頭的狼毫,蘸了蘸潑灑在地卻尚未干涸的墨汁,就那樣伏在半截殘破的案幾上,開始奮筆疾書。
他的字跡因為激動而有些潦草,但內容卻條理清晰,充滿了決絕的意味。
信中,他不再有任何遮掩,直接將李崇義可能會如何通過沿途州府,在兵員、糧草上給吳承安使絆子的幾種可能手段和盤托出。
甚至點明了幾處關鍵節點和可能被李崇義心腹控制的州府名稱。
這封信,等于將他多年所知關于太師勢力在后勤脈絡上的一些隱秘,作為投名狀,交給了吳承安。
寫罷,他仔細封好信,蓋上自己的私印。
然后,他走到門口,猛地拉開房門。一直守在外面、心驚膽戰的管家和一名絕對可靠的心腹長隨立刻躬身聽命。
韓永福將信遞給那名心腹長隨,眼神灼灼,語氣森然,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你,立刻挑選最快的馬,帶上干糧和水,日夜兼程,追上前不久北上的吳承安吳將軍的大軍!”
“親手將這封信交到他本人手上!記住,必須是親手!此事關乎你我身家性命,絕不容有失!快去!”
“是!大人!”
那心腹長隨感受到韓永福話語中的決絕和殺意,不敢有絲毫怠慢,接過信貼身藏好,轉身便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韓永福看著心腹遠去的背影,又抬頭望向北方陰沉的天空,臉上露出一抹混合著瘋狂和報復快意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