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知,我真定府地處北疆要沖,直面大坤兵鋒威脅!境內山匪流寇尚未肅清,邊防壓力巨大!”
“府庫錢糧本就捉襟見肘,郡兵員額尚且不足,日夜巡防尚感吃力!”
“若再抽調精銳給吳將軍,萬一邊境有失,或是匪患復燃,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難道要我真定府百姓赤手空拳面對敵寇嗎?”
他這番話說得又快又急,看似理由充分,充滿了“為民請命”的委屈,實則將地方困難無限放大。
試圖以“守土有責”來對抗“支援前線”的大義。說完,他氣呼呼地坐下,胸膛依舊起伏不定。
張啟明見李文淵開了頭,心中稍定,他輕咳一聲,緩緩起身,臉上堆起無奈而愁苦的笑容,與李文淵的激動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先是對吳承安和周弘文拱了拱手,嘆氣道:“吳將軍,周大人,李知府所,雖有些急切,但確也是實情啊。”
“下官所在的永平府,情況或許比真定稍好,但也絕非樂觀。”
他扳著手指,開始細數困難,語速緩慢,顯得極為誠懇:
“其一,去歲永平府遭遇旱災,糧食歉收,府庫空虛。”
“這養兵的錢糧,大半還需靠朝廷撥付,如今若要額外支援,這錢糧從何而來?”
“其二,郡兵平日維持地方治安尚可,但久疏戰陣,缺乏大規模征戰的經驗,驟然調往幽州那等慘烈戰場,恐難當大任,反而可能拖累將軍麾下的百戰精銳。”
“其三,永平府內河工水利年久失修,今年開春恐有澇災,還需大量民夫郡兵以備不時之需啊。”
張啟明苦著臉,最后總結道:“非是下官不愿為國出力,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