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淵越說越來勁。
他伸手指向堂外,仿佛那些霉變的糧草和破銅爛鐵就擺在眼前:
“至于糧草軍械,更是......唉!府庫實在空虛,那些已是最好的存糧和庫存了!”
“下官也知道品質不佳,愧對將軍,愧對前線將士,可......可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下官為此,已是夙夜難眠,心急如焚!”
李文淵說著,甚至還擠出了兩滴眼淚,演技可謂精湛。
他篤定吳承安年輕氣盛,但終究是朝廷命官,不敢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對自己這個一方大吏動用武力。
只要自己咬死是“困難”所致,而非“故意”,對方就拿自己沒辦法。
畢竟,上官體恤下情,也是常理。他此刻,就是倚仗著這點,有恃無恐!
他偷偷觀察著吳承安的反應,見對方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并未立刻發作,心中更是安定了幾分,覺得自己這番表演已然奏效。
他甚至準備繼續“哭窮”,直到將吳承安“勸退”為止。
然而,他低估了吳承安的決心,也低估了吳承安手中掌握的證據。
吳承安看著他這番惺惺作態,眼神中的寒意越來越盛,仿佛冰層下涌動的暗流。
吳承安靜靜地聽著李文淵那聲情并茂、卻漏洞百出的“訴苦”。
臉上的寒意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冰封的湖面,凝結得更加厚重。
他眼神中的銳利幾乎要刺穿李文淵那虛偽的表演。
待到李文淵話音落下,甚至還故作姿態地用衣袖擦了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淚時,吳承安終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