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渡承認自己有點慫,還在斟酌三句話從哪兒說起。
他卻已經開始倒計時了。
“三、二……”
“我不是妖邪!
我是沈太傅嫡女沈星渡!
我昨天在黑市拍下這只玄狐。
他跑了,我追他。
然后天上突然打雷!
我被雷擊中了。
再醒過來,就變成狐貍了!”
沈星渡揮動著狐貍爪,手舞足蹈人里人氣的解釋。
想起這兩日的委屈,再加上腿傷實在疼的厲害。
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又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全都落在馬背上。
雁南飛卻不大懂得憐香惜玉,眉頭微蹙沉聲問:
“你是沈星渡?
你如何證明?”
她能怎么證明?
沈星渡從未想過有一天需要證明自己是自己!
很是為難的將狐貍眉毛皺成一團,絞盡腦汁的思索。
“我是追這只狐貍的時候,和它一起被雷擊中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我的身體一定還在林子里!
你的狐貍恐怕此刻就在我的身體里!
不信你現在就派人去找!”
雁南飛招手叫了士兵近前,低聲吩咐幾句。
就有將士帶著一小隊士兵調頭進山了。
有雁南飛在,應該比她自己找要容易許多。
沈星渡松了一口氣,一路咬牙忍著疼,安靜的被雁南飛抱在懷里回了將軍府。
許是怕總對著一只狐貍說話,有損大將軍威名。
雁南飛一到將軍府,就屏退左右,一只手臂夾著沈星渡,用手固定住她受傷的那只腿,不讓她亂動。
一只手提了藥箱來。
雁南飛動作極快,都不知他從哪兒變出來的剪刀,“咔嚓咔嚓”兩下剪掉箭頭箭尾。
說了句“忍著點。”順勢就將剩下一截箭身拔了出來。
沈星渡猝不及防,疼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她很想咬住嘴唇,可狐貍沒有嘴唇可以咬。
她只好渾身顫抖著咬緊牙關,咬得牙齒“咯咯”作響。
見沈星渡疼成這樣也不吭聲,雁南飛眸底掠過一抹玩味,快速往傷口上倒上金瘡藥。
又熟練的用木棍和繃帶為沈星渡固定好傷腿。
沈星渡驚訝于雁南飛動作的熟練,忍不住輕聲問:
“沒想到大兆戰神,還會治狐貍?”
雁南飛完全不像沈星渡認識的那些少爺,需要等著人伺候,一邊自己動手將藥箱收拾好,一邊隨口回答:
“上了戰場什么都得會,自己給自己包扎也是常有的事,治狐貍、治人有何分別?”
雁南飛習慣似的將沈星渡抱在懷里,像哄孩子一樣一下一下拍著沈星渡的后背。
拍完還會順手捋一捋她的大尾巴。
也不知道是變成狐貍有了野獸的脾性?
還是他用了什么手段。
沈星渡明明滿心拒絕,可經那他這么一拍一捋,全身舒爽的差點哼出聲來。
她正天人交戰,羞恥異常。
有士兵來報:
“回稟將軍,昨夜沈家大小姐確實在林中暈倒。
被今晨上山的樵夫發現,太傅府已經把人接走了。”
“接走了?”
沈星渡頓感不妙。
夜不歸宿,還失去意識,被樵夫發現。
哪一條,都足以讓她身敗名裂。
只好氣息微弱又淚眼汪汪的伸出狐貍爪,同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談條件。
“雁將軍,你也想把你的寵物找回來吧?
你帶我去太傅府,我得和你的寵物狐貍換回來才行!”
沈星渡背地里在生意場上馳騁多年,頗有一番談判經驗。
非常知道要從對方的需求出發,方能達成合作。
誰知雁南飛卻不為所動,向后一靠,姿態慵懶的倚在圈椅里。
深邃的黑眸微挑,睨著她,笑了笑。
“我只要個暖榻的活物就可以。
至于內里是你,還是福福,對我來說有何分別?
我為何要為你趟這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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