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娥被嚇白了臉。
蔣氏忙去拽沈太傅的袖子。
這個時候雁南飛伸出一只手示意眾人安靜,沈太傅就真的閉上了嘴。
雁南飛垂眸盯著卞大人等著他的回答。
卞大人如芒在背實在無法,只好依據歷法回答:
“回將軍,按照大兆歷法規定,當眾污蔑朝廷命官當處笞刑。”
卞大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掃視了一眼沈大人和雁南飛。
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京城巡檢史的差事有一天能這么不好干。
卞大人硬著頭皮說:“若是被污蔑的官員品階高過三品,還要處以勞役三年。”
雁南飛語氣輕松略帶嘲諷,順著懷里沈星渡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捋著狐貍尾巴問:
“沈二小姐,你屢次在本官面前造次,可知本官品階幾何?”
沈星渡從雁南飛的懷里低頭垂眸看向沈月娥。
沈月娥終于知道害怕,縮到蔣氏身后,戰戰兢兢地看著雁南飛,咬著牙還在嘴硬:
“我不知道!”
雁南飛目光落到卞大人身上。
卞大人會意,雙手抱拳朝著皇宮的方向一舉,恭敬道:
“雁將軍是陛下親封的護國大將軍,是正二品的武官。”
沈太傅陷入被動,不得不再次雙手抱拳對雁南飛放低了語氣打起感情牌:
“雁將軍,星渡和月娥感情再不好,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
你我同朝為官,以后又都是一家人,月娥我會領回家好好教導。
還請雁將軍看在星渡的面子上,能夠高抬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追究了。”
雁南飛這一次并不打算就這么算了,立刻反駁道:
“沈大人此差矣。
我向卞大人討教的是大兆律法。
我大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照沈大人的意思,與我雁家成了一家人,就能大過天子去?犯了法都不用追究了?
沈大人此是要將我雁家置于火上炙烤啊?”
沈太傅終于白了臉色。
他的確盼著能靠沈星渡,借到雁家的勢。
卻沒想到雁南飛會直接當面點破他的企圖。
這不僅僅是給他一個下馬威,這根本就相當于當面警告他。
雁家的勢,不是那么好借的。
借之前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硬,還是大兆的律法硬。
甚至都沒用雁大人親自出面,雁南飛自己就把沈太傅嚇出一身冷汗。
被雁南飛這樣一解讀。
可不單單是沈月娥一個人要受罰。
他們沈家簡直就是有了不臣之心,罪不容誅。
沈太傅深吸一口氣,瞪圓了眼,咬著牙,狠狠一巴掌甩到沈月娥臉上。
不待沈月娥反應過來,又一巴掌甩在另外一邊臉上。
沈星渡冷眼看著這一幕。
沈月娥前前后后連著被沈太傅甩了三個耳光,左邊臉頰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眼睛都被擠小了。
打完,沈太傅向雁南飛抱拳道:
“雁將軍,小女月娥本官已經當著將軍的面教訓了。
若是將軍還覺得不夠,我可以接著打。
星渡與月娥都出自我沈府,兩姐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見雁將軍極珍愛德康公主。
月娥若是受了刑,也有損公主殿下的聲譽。
況且下月初八,月娥就是陸家的人了,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次還請將軍高抬貴手。
以后我會對月娥嚴加管教,絕不讓月娥再到將軍面前造次。
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官絕不護短,就讓卞大人將人帶走,按律法處置了便是。”
雁南飛停下手里撫摸狐貍的動作,終于第一次把目光放到了沈月娥的身上。
嚇得沈月娥又往蔣氏身后縮了縮。
“沈二小姐。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教訓。
德康公主是我的未婚妻,陛下珍視的義女,不是誰都能碰的。”
送走了眾人,沈星渡突然在雁南飛的懷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