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預料中的接觸并沒有發生。
男人停在了離她皮膚還有一寸的地方,突然伸手將蓋在沈星渡身上的臟衣裳一把掀飛,扔出去老遠。
大紅的喜服露了出來,在黑夜的月光下被冷風吹得獵獵飛舞。
男人在她耳畔深吸了一口氣。
沈星渡縮了肩膀,緊張地看向男人,身上因為突然的寒冷不受控制地微微打著寒戰。
“還真是新娘子。
你身上是玫瑰的味道,和我想的一樣。”
他鼻峰的形狀硬挺,眉眼犀利,睫毛是長直且濃黑的。
這個角度看,剛好看到他放大的側臉。
只見他邪魅一笑,一把將沈星渡拉到懷里用自己身上的大氅將人圍住,只留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沈星渡立刻被男人的氣息團團包圍,背后緊貼著男人裸露的胸膛,竟然隔著衣裳也是滾燙的。
除了雁南飛,她從未如此接近過其他男人。
這水匪頭子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而是熱烈的太陽的味道。
此刻沈星渡不冷了。
不僅不冷了,還越來越熱,心里撲通撲通地狂跳。
又聽到男人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女人對男人心軟,是要受苦的。
待會兒我帶你走,你看他可還會攔著。
我同你打個賭。
只要他再出聲攔一句,我就把你們兩個都放了。”
說完,男人就摟著沈星渡的肩膀,招呼著他的手下。
“公主殿下今晚和我拜堂,兄弟們拿上寶貝!一件不留!咱們撤退!
我請弟兄們吃喜酒!”
說完就摟著沈星渡往并肩而行的大船上走。
在走上木板之前,沈星渡停下腳步回頭看。
陸邵像一塊被風吹飛的破布一樣,仍然趴在甲板上,還在剛剛被踹倒的位置一動不動。
甲板上有他受傷流的血。
但是沈星渡知道他此刻是清醒的。
只是沒有辦法面對自己而已。
水匪頭子在沈星渡耳邊催促著:
“你輸了,待會兒可要嫁給我了。
走吧”
沈星渡鼓足勇氣,雙手攏在嘴邊,絕望地朝著黑暗之中大聲呼喊:
“阿大!阿二!
你們在哪兒?快來救我!”
回答沈星渡的,只有呼嚎的夜風和一望無際的翻涌的黑浪。
“嘖,怎么還不死心?
不會有人來救你了!
待會兒你乖一點少吃些苦頭。”
男人嫌沈星渡麻煩,一把將人抱起來扛在肩頭。
兩步邁了過去。
連接兩條船的木板被抽回,流星索被收回。
兩條船再次朝著不同的方向啟航。
一個火把被水匪隨手扔向被洗劫一空的官船。
火苗在大風里迅速竄起來老高,已經燒到了桅桿。
阿大從船艙里爬了出來,忙拿水桶去滅火。
這一船都是太子結黨營私的證據,太子也被他綁起來關在船艙里。
阿大阿二此次的任務不止有保護沈星渡。
也有將太子黨羽一網打盡的任務。
對太子一黨的圍獵已經準備良久,無數弟兄折在太子手里。
所以當沈星渡呼救的時候,阿大本能地選擇了他覺得更重要的任務。
他不能讓兄弟們白死。
阿二已經回去通知將軍了,會有人去救她的,這一船的證據他必須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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