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渡一陣心悸,忍不住四個腿兒掙扎著想要將肚皮翻過來。
“別動!”
他就連說“別動”時候的聲線,都和雁南飛一模一樣。
沈星渡絕不可能聽他的話,瘋狂地扭動著身體,企圖逃脫雁南輝的魔掌。
雅間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的時候,雁南輝正廣袖墜地,雙手摟著狐貍,將臉完全埋進狐貍胸前最柔軟的長毛里,貪婪又癡迷地聞著狐貍毛里陽光的味道。
他被打擾了雅興,一臉薄怒從狐貍毛里抬起臉來,看到門外呆愣愣站著一個俊逸的少年。
帶著官威冷聲叱責:
“滾出去!”
被雁南輝壓著的沈星渡爪子已經被揉得完全伸展開,腳掌上粉嫩的肉墊全都張開著,心志瀕臨崩潰,渾身羞憤難當。
她朝著敞開的房門看去,眼前亮起了希冀的光。
淚意又漫了上來,瞬間模糊了視線。
沈星渡可憐兮兮地哀嚎了一聲:
“曉菲!救我!是我啊!我是星渡!”
……
袁曉菲剛剛回到自家貨船的船艙之前,最后一眼,抬頭瞥見了雁南輝伸出窗外的手,和懸在窗外掙扎的玄狐。
這只狐貍她是見過的。
是雁南飛的狐貍。
她突然就想起上一次,在將軍府與雁南飛對峙的時候。
那狐貍突然咬了雁南飛的手。
她當時還嘲笑過雁南飛,連自己的狐貍都養不熟。
也不知京城之中是誰這么大膽,有膽子這樣對待雁南飛的狐貍?
袁曉菲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放在了一邊。
雁南飛的狐貍,死就死了,與她何干?
可進入船艙之后,袁曉菲總覺得腦子里有一晃而過的思緒讓她很在意,卻又抓不住。
心中愈發的忐忑不安,越想越覺得剛剛沈星渡的聲音不是幻聽。
直覺告訴她沈星渡就在這個畫舫之上。
于是袁曉菲讓貨船掉頭,借口抬錯了酒,蒙混上了畫舫,一層一層地摸到了最高層的雅間外。
她原想裝作走錯,敲門進去看看,剛舉起手就隔著門,聽到雅間里男人說話的聲音:
“今早去請安奉茶的德康公主其實是福福,你才是德康公主,對吧?”
然后是狐貍軟軟的叫聲。
袁曉菲瞳孔一震。
這一刻所有的線索全都在腦海里串起來了!
為什么沈星渡突然執意嫁給之前毫無關系的雁南飛!
為什么雁南飛竟然會被自己養了多年的狐貍咬傷!
那時候分明是沈星渡為了她而咬了雁南飛!
雁南飛有沒有因此而為難沈星渡?
袁曉菲簡直不能原諒自己,自詡這世間最了解沈星渡的人,竟然那么久都沒有發現沈星渡深陷這樣的困境之中!
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得是多么的孤立無援啊!
陸邵是個不能依靠的,這雁南飛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
她身邊一個能幫她的人都沒有!
她只有她自己!
一想到這里,袁曉菲的拳頭都硬了,再也壓抑不了,一腳就將房門踹開。
當袁曉菲踹開雅間門的時候,正瞧見一個身著官服的男子,將臉全都埋在狐貍毛里。
袁曉菲一邊心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一邊仍然自我懷疑著。
這狐貍真的是沈星渡嗎?
直到那男人抬起臉來,長相外貌竟然和雁南飛有九成的相似。
而被那男人團在手里的玄狐一見到自己就變了眼神,大大的狐貍眼睛里立刻蓄起了眼淚。
不是沈星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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