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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大唐掃把星 > 第224章 某為良心指使(為盟主“熱河路沒有夏天”加更)

            第224章 某為良心指使(為盟主“熱河路沒有夏天”加更)

            李治一臉震驚的道;“許卿這是喝多了,來人。”

            外面進來幾個侍衛,李治怒道:“許敬宗醉酒上朝堂,拉走!”

            許敬宗被拉走了,可叫罵聲卻回蕩在朝堂之中。

            他說褚遂良權傾朝野,可誰都知道,他這話暗指長孫無忌。

            晚些,消息終究還是傳了出去。

            褚遂良隨即告罪在家。

            但依舊有人絡繹不絕的去探訪他。

            “……那些人去了褚家,出來時看著是飲了酒。”

            邵鵬在稟告著。

            李治微微一笑,“看來越是權臣,越是被那些人推崇。”

            邵鵬脊背一寒。

            李治淡淡的道:“百騎查了他數月,可有成果?”

            邵鵬說道:“陛下,就是……褚遂良最近買了一個宅子,宅子的主人乃是中書譯語人。”

            所謂中書譯語人,就是中書省的翻譯。中書省接收外藩的文書,就需要這些譯語人來翻譯。

            李治的眸子亮了一下,淡淡的道:“朕知曉了。”

            隨后他吩咐道:“讓人去褚家,請了褚遂良回朝。”

            邵鵬早早來到了百騎,和唐旭議事。

            “陛下被壓制的厲害,怕是想動手。”邵鵬有些興奮。

            作為內侍,他天然就是帝黨,小圈子跋扈,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能一刀把國舅他們全剁吧剁吧了,弄成肉醬下飯。

            唐旭面色凝重,“那事倒是穩妥了,可若是他們不肯……”

            若是長孫無忌等人力挺褚遂良怎么辦?

            邵鵬恨聲道:“一群賊子!當死無葬身之地。”

            ……

            皇帝的動作誰都看不清,也不看到。

            就在第二日,監察御史韋思謙上來了。

            “陛下,此事如此不妥……”

            褚遂良在朝堂上滔滔不絕的說著,說到興奮處,嘴角竟然有白沫隱現。

            最能讓人沉迷于其中的不是女色,而且權利。

            權利在手,連皇帝都要低頭的快樂,你給個神仙我都不換。

            李治赧然一笑,“此事當再斟酌。”

            他就像是風浪中的小舟,說不清何時就會傾覆。

            朝堂上君臣‘其樂融融’,有人欣慰的道:“這便是盛世景象吶!”

            “陛下!”

            有內侍進來,說道:“監察御史韋思謙求見!”

            李治愕然道:“可是有事?”

            “說是有要事。”

            李治點頭,“那便讓他來。”

            晚些,一個神色沉穩的中年官員走了進來。

            他向看了群臣一眼,目光冷冰冰的,然后行禮,說道:“陛下,臣彈劾中書令褚遂良……”

            褚遂良正在興頭上,聞大怒。

            李治不滿的道:“褚卿行事穩重,為人公正,所謂的彈劾,從何而來?若是不妥,朕必重懲!”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此人,記得此人乃是科舉出身,考中了進士,一路升官上來,這是極為扎實的履歷,在此刻罕見。

            可他今日這是瘋了嗎,竟然敢彈劾褚遂良。

            韋思謙昂首道:“陛下,褚遂良低價購買了下屬的宅子!”

            臥槽!

            王忠良這幾日沒精打采的,此刻聽到這話,不禁愕然。

            李治也是如此,他驚訝的道:“竟然如此嗎?”

            然后他又強笑了一下,“此事怕是有些誤會了。”

            韋思謙強硬的道:“陛下,臣乃監察御史,此事若是不妥,臣請罪。”

            你查不查,不查我就辭官。

            這便是鋼鐵直男,不,鋼鐵御史的風范。

            長孫無忌覺得此人是尋死,可等他回頭看了一眼褚遂良時,發現這個小老弟竟然面色呆滯。

            “褚卿。”李治莞爾道:“朕深知褚卿的為人,此事怕是誤會吧?”

            這是讓褚遂良出來自辯。

            褚遂良起身道:“陛下,臣……確實是買了下屬之地,可價錢乃是雙方商議而定,并非逼迫。”

            他說的地,而韋思謙說的是宅子。地和地加宅子的價錢差別可就大了去。

            “荒謬!”韋思謙說道:“褚相乃是中書令,那譯語人在中書省乃是小吏,中書令向下屬小吏購買土地……觸犯了所臨罪,按律,諸監臨之官,受所監臨財物者,一尺笞四十,一匹加一等;八匹徒一年,八匹加一等;五十匹流兩千里。臣懇請查清此案貨值,按律懲治。”

            監臨,就是上官,被監臨,就是下屬。

            換句話說,這就是上官收受下屬賄賂。按照案值的多少,有相應的處罰。

            褚遂良看了長孫無忌一眼,“陛下,清者自清……”

            扯淡!

            長孫無忌在這一眼中看到了心虛。

            這個蠢貨,竟然犯下了這等錯誤。

            什么清者自清,這是朝堂!

            果然,韋思謙大怒,“此乃朝堂,除去陛下之外,何來的清者自清?”

            除去皇帝的錯誤不能往死里追究,其他人哪來的這個資格?

            韋思謙辭間咄咄逼人,李治猶豫了一下,“此事……”

            看著優柔寡斷的皇帝,長孫無忌嘆息一聲,說道:“陛下,可讓大理寺查案。”

            宰相犯事兒,自然不能讓什么不良人去查探,大理寺就是干這活兒的。

            李治嘆息一聲,看向韋思謙的目光中多了不滿,“如此也好。”

            晚些眾人出去。

            韋思謙腳步平穩堅定,身后的宰相們默然。

            他始終記得自己當初剛做了監察御史時的話:“御史走出長安,如果不能動搖一方,震懾州縣,就是失職。

            如今他在朝中,那自然要動搖朝堂,令奸賊喪膽。

            “韋思謙!”

            身后傳來了褚遂良的聲音。

            韋思謙回頭,目光炯炯的看著走來的褚遂良。

            褚遂良淡淡的道:“你為誰指使?”

            韋思謙指著自己的胸口,“某為良心指使。”

            褚遂良笑了笑,“做事要謹慎。”

            這是一個極其隱晦的威脅。

            歷史上的三年后,褚遂良一回到長安就展開了瘋狂報復,彈劾他的韋思謙馬上就被趕出了長安城,去下面擔任縣令。若非是有人護著,韋思謙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韋思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認真的道:“有人活了百余歲,人皆稱賀,可這百余歲他日日平庸,只知為自己牟利,此等人活著等于無。某今年四十,若是此刻死去,當夸耀青史!”

            你褚遂良大把年紀了,可一生碌碌,只知道為了自己打算,就算是活到一百歲也是米蟲。

            而我韋思謙今年四十,為國而死,死得其所!

            韋思謙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他腳步堅定,昂首挺胸。

            褚遂良竟然有一瞬失神,然后低罵道:“賤人!”

            他回身,長孫無忌緩緩上前,眉間多了不滿,“可有此事?”

            褚遂良干笑道:“輔機,老夫……”

            “蠢!愚不可及!”

            長孫無忌低聲罵道:“你家中可是差錢?若是差,只管去尋老夫,買地差多少,老夫幫你貼補?為何要低價購買?更蠢的是你竟然買了下屬小吏的土地,這是授人以柄。”

            他氣得想動手,“老夫半生未曾見過這等蠢事,你!”

            褚遂良漲紅著臉道:“輔機,老夫也只是一時糊涂。”

            “你這不是糊涂,而是得意洋洋,進而肆無忌憚!”

            長孫無忌呵斥了他許久,隨后長散去。

            回到自己的地方,長孫無忌仔細想著此事。

            “相公。”

            幕僚鄭遠東來了。

            “何事?”長孫無忌揉揉眉心。

            鄭遠東微笑道:“家中先前有人來,說是先前家里的馬車擦碰到了路人,那路人訛錢,說是去告官……后來家里壓了下去。”

            “知道了。”長孫無忌知曉所謂的擦碰定然是撞人了。而訛錢,多半是受害人哭訴,而家里人不肯給錢……

            而壓下去,也就是利用長孫家的權勢向官吏施壓。

            想他長孫無忌這般威勢,誰敢置喙?

            特別是年初洛陽有人告長孫無忌謀逆,皇帝毫不猶豫的令洛陽官員斬殺了此人后,長孫無忌的威勢簡直就是烈日,不可阻擋。

            長孫無忌的眼中并無半點溫度,至于百姓,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個個工具,種地的,做工的……

            等鄭遠東走后,長孫無忌問道:“大理寺少卿張睿冊……記得是咱們的人吧?”

            “是。”

            長孫無忌的嘴角微微翹起,“告訴張睿冊,壓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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