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賈師傅再來主持公道,誰敢置喙?
咳咳!
露餡了。
賈平安指著兩個小吏,“松手!”
小吏們卻在看著胡市丞。
胡市丞說道:“武陽侯,此人強買貨物,為此打傷多人!”
你確定要庇護這等兇徒?
“信口雌黃!”明靜怒道:“這東西我先看上,這婦人后來強買。”
“松手!”賈平安再警告了一次。
兩個小吏依舊看著胡市丞。
這是不給面子啊!
百騎大統領啥時候這般沒牌面了?
“來人!”
“武陽侯!”
包東帶著兩個兄弟上前。
賈平安指指兩個小吏,淡淡的道:“打!”
砰砰砰砰砰砰!
賈平安很好奇的問了胡市丞,“為何偏袒?”
明靜的性子他知道,喜歡買買買,最是無害的一類人。你說她為了買東西求人有可能。打人強買,這不是明靜,而是人渣藤。
“住手!”
兩個小吏被爆捶一頓,明靜得了解脫。
胡市丞冷著臉,“武陽侯這是要和我西市翻臉嗎?”
咦!
這話不對啊!
只是買個東西的爭執,西市犯得著和賈平安針鋒相對?
明靜說道:“那女人說是李相的家人。”
賈平安這才注意到了那個婦人。
這婦人初看矜持,再看得意。
李義府最近這半年堪稱是飛黃騰達,就像是暴發戶般的。
所謂仆肖主,李義府得了重用后,先是莊子上的管事想對王悅榮動手。而李義府才將飛升為相,家中的女人在市場上就開始嘚瑟了。
由此可見李義府的性子之不堪。
記得為相之后李義府就炸了。
整個人從此膨脹的無以復加,欺男霸女只是尋常,打壓政敵不擇手段,一時間竟然風頭無兩。
“李侍郎的家人?”
婦人矜持的點頭。
“那東西多少錢賣了?”
賈平安揪出了胡商。
胡商眼珠子轉轉,賈平安淡淡的道:“你可以試試說假話。”
武陽侯這話說的好生霸氣!
明靜不禁暗贊。
然后想到了胡市丞的手段,不禁沮喪。
這事兒不好找證據了。
胡商干笑道:“一千錢。”
我說了一千錢你又能如何?琥珀在李義府家人的手中,有本事你去搶一個試試。
婦人冷笑。
人牛逼了就想著廣而告之,所謂衣錦還鄉,所謂人前顯圣都是這種心態。
“東西何在?”
賈平安聲音轉冷。
婦人冷笑道:“我們走!”
這婦人果然深得李義府的真傳,這份跋扈和得意不差分毫。
賈平安只是擺個下巴,包東擋在了門內。
賈平安上前一步,“是要我親自動手,還是你自己拿出來?”
小盒子就在婦人的手中。
但賈師傅是個以德報怨的好人,所以先警告。
婦人皺眉看著他,“有本事就去尋我家阿郎要!”
“李義府嗎?”
婦人面色一變,“竟敢直呼阿郎之名,無禮!”
這比裝的,讓賈平安想到了李義府最終的下場。
天黃有雨,人狂有禍,這話永不過時!
賈平安一腳踢去,婦人手一痛,盒子彈起來,被賈平安隨手拿到。
這動作灑脫之極,外面看熱鬧的人不禁喊道:“好身手!”
賈平安打開盒子,拿出了琥珀。
“不錯的琥珀,市價多少?”
明剁手對此了如指掌,“一般的琥珀最多數十錢,這一塊里的蝴蝶翩翩而舞,五彩斑斕,所以兩百錢。”
換做是后世……
不對,后世許多琥珀都是加工的,專門忽悠那些不懂行的顧客。
賈平安再問,“她買了多少?”
“一千錢!”
胡市丞冷冷的道:“都散了吧。”
此人看來想抱李義府的大腿。
手段也不錯。
賈平安伸手,“兩百錢。”
雷洪明白了,弄了兩百錢來。
“這是貨款。”賈平安把銅錢丟在柜臺上,問道:“可還有不妥之處嗎?”
胡商干笑道:“這是那位夫人的貨物。”
賈平安笑吟吟的,突然揮手。
啪!
胡商捂著臉,賈平安一腳踹去,“真當耶耶是傻子嗎?”
他拿著琥珀問道:“一千錢,這東西也值?有錢人買了回家去還好,普通人誰會買?”
明靜心領神會,“我是兩百錢買的,一千錢……那就是哄人。”
賈平安指著胡商,“趕絕他!”
所謂趕絕,就是讓這個胡商在長安再無立足之地。
“是。”
賈平安走到了胡市丞身前,“趨炎附勢,一心想抱李義府的大腿不可恥,但可恥的是為此顛倒黑白。你這等人為官越大,危害越烈。”
胡市丞冷笑,“此事下官并無差錯。”
婦人罵道:“賤狗奴,你且等著……”
“掌嘴!”
包東剛想動,雷洪卻搶先一步。
啪!
婦人的臉上多了個巴掌印,矜持什么的都不見,尖叫道:“快去尋阿郎,請阿郎為我做主。”
賈平安回身,“走!”
眾人簇擁著他出去,明靜在后面低聲道:“李義府為相了,此事……是我拖累了你。”
“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賈平安淡淡的道。
明靜心中擔憂,回到百騎后,就說進宮。
“別去求人。”
明靜認識的那些人派不上用場。
“可……”
明靜覺得此事是自己的鍋,不忍讓賈平安背。
“安心。”
賈平安一臉無所謂。
……
“李相,家中有人求見。”
李義府點點頭。
晚些一個仆役進來,“阿郎,王氏先前在西市被賈平安打了。”
李義府抬頭,“為何?”
“為了買個琥珀,賈平安強買,還動手打人。”
“那個賤人!”李義府冷笑道:“我初為相,他這是故意想讓老夫沒臉,此事老夫自有主張。”
晚些他進宮求見。
“陛下,今日臣家中的婦人去西市采買,遇到了武陽侯……”
李義府一臉無奈的苦笑,“臣家中的婦人看中了一塊琥珀,卻被賈平安強買,還動手打了她。”
李治很忙,所以聽到這等雞毛蒜皮的事兒就惱火。
“叫賈平安來。”
賈平安急匆匆的進宮,手中還拎著個包袱。
“你動手打了李卿的家人?”
李治問道。
這個賈平安,最近越發的跋扈了。
難道是朕給了百騎太多權利的緣故?
李治在反思。
賈平安解開包袱。
“陛下請看,這塊琥珀五十錢,這一塊三十錢……”
一塊塊琥珀被拿出來,擺在在地上。
“這一塊琥珀美輪美奐,一百五十錢。這一塊更美,一百八十錢……”
明靜那個剁手蠢貨,兩百錢也肯買。
這些琥珀確實漂亮。
王忠良都在想著要不要弄幾塊來把玩。
賈平安最后拿出了蝴蝶琥珀,“陛下,這便是今日爭執的琥珀。這塊琥珀兩百錢……”
這個價錢不低了。
“可李相的家人一來,開口就是一千錢。敢問李相,這東西可值一千錢?”
李義府冷冷的道:“這只是你一家之罷了。”
先前家仆說了,西市的胡市丞可以作證。
“陛下,西市的官員在場見證了此事。”
這是李義府的殺手锏。
你賈平安想讓老夫沒臉,那老夫就讓你灰頭土臉!
賈平安笑了,“那胡商愿意作證!”
他說要趕絕胡商,那胡商隨即來求饒。
這是絕殺。
李義府微笑的如春風,“陛下,今日去采買的不是武陽侯,乃是明靜。”
這一個變化堪稱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賈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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