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外,燈火通明,王府侍衛如臨大敵,刀劍出鞘,將我的院子圍得水泄不通。看到我出來,領頭的侍衛長臉色一變,上前一步就要阻攔:“王妃!王爺有令……”
“讓開!”我厲聲喝道,眼神兇狠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王爺在前面拼命,本妃躲在這里當縮頭烏龜,天底下沒這個道理,開門!”
侍衛長被我吼得一愣,臉上露出掙扎。就在這時,前院方向傳來一陣更加喧囂的吵嚷聲,隱約夾雜著趙琮那拔高了嗓門、充滿煽動性的叫囂:
“瑞王妃齊妙,褻瀆佛寶。損毀大皇子金絲袈裟,罪證確鑿,瑞王趙珩包庇袒護!意欲何為?莫非是想與我大胤禮佛之心為敵,與陛下為敵,開門,交出罪婦齊妙!否則,休怪本王不念兄弟情誼,強闖王府!”
“交出罪婦!”
“交出罪婦!”
他帶來的那些爪牙也跟著齊聲鼓噪起來,聲音如同潮水般拍打著王府厚重的門墻。
兄弟情誼?我呸,趙琮你也配!
一股邪火直沖腦門,燒得我理智都快沒了。我一把推開還在猶豫的侍衛長,赤腳就往前院大門方向沖!
“王妃!”春杏和幾個丫鬟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想拉住我。
“都別攔我!”我甩開她們的手,跑得更快。
沖到前院,眼前的景象更是讓我氣血翻涌!
瑞王府那兩扇厚重的朱漆大門敞開著,趙珩孤身一人立在門前。
陳鋒和數十名王府侍衛手持兵刃,護在他身后。
趙琮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陰狠。
他身后黑壓壓一片,全是身著甲胄、手持火把和兵刃的齊王府侍衛,還有不少被鼓噪起來看熱鬧的百姓,人頭攢動,議論紛紛。
蘇清淺也來了。
她就站在趙琮馬側不遠處,穿著一身素凈的月白衣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惶和悲憫,手里還捧著一小塊像是袈裟的碎片,她微微垂著頭,時不時用帕子按按眼角,仿佛在為“損毀的佛寶”痛心疾首。
好一對顛倒黑白,唱作俱佳的狗男女!
趙琮看到我沖出來,眼睛瞬間亮了,像是餓狼看到了獵物,臉上的得意更盛。他用馬鞭遙遙指著我,聲音拔得更高,充滿了煽動性:
“看,罪婦齊妙出來了,趙珩,你還敢說不是包庇?佛衣會上,眾目睽睽,這賤婦心懷不忿,趁人不備,以骯臟之手褻瀆佛寶,撕毀大皇子金絲袈裟。此等大不敬之罪,人神共憤。本王奉勸你,速速將這賤婦交出,押送宗正寺問罪,否則……”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的百姓:“否則,你瑞王府,就是窩藏褻佛罪人的同黨,視同謀逆!”
“謀逆”二字在人群中激起更大的嘩然,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指著趙琮的鼻子破口大罵,“趙琮,你血口噴人,栽贓陷害。佛衣會上,我連法壇的邊兒都沒沾,那袈裟是圓是扁我都沒看清,你哪只狗眼看見我損毀了,還有你……”
我猛地轉向蘇清淺:“蘇清淺,捧著塊破布裝什么可憐,這袈裟碎片哪兒來的,是你這賤人自己撕了嫁禍給我的吧,在瑞王府裝柔弱裝不夠,現在又跟趙琮這王八蛋沆瀣一氣,跑來演這出大戲,你們這對狗男女,為了害我,連佛祖都敢拿來當刀使,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蘇清淺被我罵得臉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捧著袈裟碎片的手抖得更厲害了,泫然欲泣地看向趙琮:“王爺……王妃她……她怎能如此污蔑……”
“污蔑?”趙琮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獰笑道,“人證物證俱在,清淺就是人證,這袈裟碎片就是物證。你還敢狡辯,趙珩,你聽聽,這就是你護著的毒婦。滿口污穢語,毫無悔過之心,再不交人,休怪本王……”
“夠了!”
一聲低沉冷冽的聲音,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喧囂。
趙珩沒有回頭看我,只是微微側過身。
那挺拔如山的背影,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將門外所有的惡意、喧囂和刀光劍影,都擋在了外面。
“齊妙,是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