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里,趙珩真是沒日沒夜的折騰我——呃,更正,僅限白天。
我在他書房里,光各種武器就擦了不下十種,我抱著那把擦得锃亮的劍,真想一個“失手”把劍捅他腿上,或者“不小心”把張濟那罐最烈的金瘡藥當調料撒他湯里。
就在我絞盡腦汁,琢磨著怎么“合理意外”地把自己送走時,陳鋒又急促地沖到了門口。
“王爺……”
“進。”趙珩眼皮都沒抬,仿佛早有預料。
陳鋒幾乎是撞進來的,甚至沒顧上行禮,直接沖到趙珩書案前,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王爺,宗正寺那邊……出事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瞬間忘了作死大計,耳朵豎得老高,身子不自覺的往前傾了傾,手臂外側幾乎要貼上他擱在案上的袍袖。
我能感覺到他沉穩的呼吸節奏似乎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
趙珩放下了手中的筆,緩緩抬眸,目光在我蹭到他衣袖的位置極其短暫地一掠而過:“說。”
“三皇子他……”陳鋒咽了口唾沫,“暴斃了。”
雖然早就知道了結局,但這消息真的傳來,還是讓我腦子“嗡”的一聲,趙珩這狗男人的計劃,真成了。
“齊妃娘娘,昨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買通了看守的,偷偷帶進去一個食盒,說是三殿下小時候最愛吃的核桃酥和杏仁酪。三殿下昨夜用了些,沒多久就……”
陳鋒的聲音低了下去:“七竅流血,渾身青紫,死狀極其凄慘。仵作初步查驗,是劇毒,混在酥酪里,見血封喉!”
“齊妃呢?”趙珩的聲音平淡無波。
“瘋了。”陳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忍,“目睹兒子慘死,當場就瘋了。抱著三殿下的尸身又哭又笑,然后就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衣裳,見人就撲上去撕咬,狀若瘋魔,宗正寺的人好不容易才把她制住,捆起來了。”
“父皇知道了嗎?”趙珩端起手邊早已涼透的茶,輕輕喝了一口,他微微蹙了下眉,淡淡掃了我一眼。
我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個大白眼,都什么時候了,還嫌茶涼,難伺候。
“陛下震怒,”陳鋒說道,“消息剛遞進宮,陛下就召了宗正寺卿、刑部尚書、還有齊妃宮里的總管太監,正在御前問話。”
“問話?”趙珩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嘲諷的嗤笑,“問什么?問一個親手毒死兒子的瘋子,還是問一個已經死無對證的兒子。”
這時,趙珩書房的門被急促叩響,門外傳來王府總管恭敬的聲音:
“王爺,王妃,宮里來人了,陛下急召您二位即刻入宮覲見。”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皇帝還特意點名要我也去,準沒好事。
趙珩站起身,動作因為腿傷還有些微滯澀,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玄色外袍,遞給我,我眨眨眼,愣了三秒。
腦子才嗡地轉過來,連忙雙手接過,抖開袍子,踮起腳給他披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