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和明仲等人則幫著將主子和公主需要的物件一一搬進來擺置。
芷蘭殿要迎淑妃入住,本就提前清掃過,倚華宮的人手腳利索,安置起來倒也快。
眼瞧著要進了尾聲,外頭便有人來請。
“娘娘,陛下與諸位王爺還有皇子們在獵場射箭,請各位娘娘和小主子們前去觀禮。”
于是收整東西,乳母抱著妙儀陪同,到了獵場。
景朝祖上有鮮卑血脈,帝王們對騎射向來熱衷,為了滿足這點愛好,京郊行宮歷經幾代帝王擴建,如今單是圍獵場,就包攬了好幾座山頭,取山腳平緩開闊地帶設營集會。
眾人此時便在此處。
楊佩寧因為要帶妙儀來得晚了些,到的時候,眾親王和嬪妃都圍繞在崇慶帝身側了。
遠遠的,便見身著騎裝的崇慶帝身姿挺拔,抬手拉弓如滿月,其勢如破竹,劃破空氣,“錚”地一聲,中了十環。
而一看另一邊正在移動著的靶子,竟都是九環有余,卻無一中靶心的。
剎那間,周圍掌聲如雷鳴。
“陛下好箭法!”
“如此技法,臣等望塵莫及。”
可正這當頭,一支黑色箭羽以凌厲高昂之勢,直直將崇慶帝方才那支箭撕裂成兩半,而后穩穩插在正中。
其姿態傲立,正如正主。
晟王收了弓,享受著眾人瞬間投聚過來的驚愕眼神,勾唇得意地笑起來。
“皇兄,只幾年不練箭而已,您技法可是生疏了啊。瞧瞧您這箭,實在有些無力啊。還是讓弟弟我,給您展露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箭術吧。”
下一刻,“嗖嗖”又是幾支箭射出去,支支正中靶心!
周圍人眼觀鼻鼻觀心,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無他,晟王是眾親王中當之無愧的箭術第一人,又是先帝朝皇貴妃的遺腹子,其外祖寧國公在南方戰功赫赫,無人能出其右,饒是陛下也要仰仗。
這也造就了晟王目中無人的性格。
連陛下都敢置喙,更別提他們這些人了。
若是晟王不講理揍他們,陛下也會輕輕放過的。
一時間,竟是無一人敢于道一聲晟王的不是。
唯有一人冷哼出聲。
“這位王爺未免太失禮,陛下面前竟也如此放肆!”
聞,眾人都十分驚疑是誰敢當眾說晟王的不是?
扭頭一看,只見是一直陪伴在陛下身側的一位女官,只是說來奇怪,這女官眼看著已經有了七八個月身孕的模樣,眼瞧著就是日后的某位娘娘了。
晟王也看了過來。
他對崇慶帝都滿不在乎,更不會在意后宮中添了什么樣的女子和嬪妃。
能叫他記住樣子的,除了皇后就是德妃淑妃了。
眼前這女子,他倒不認得。
但他很不滿意這女子下他臉面,于是同樣冷嗤一聲,“敢問這是哪位娘娘,從前也沒見露過面啊?本王不過與諸位兄弟比箭術,如何就是無禮了?”
晟王這話說得楊婉因一怔,可想著陛下受辱,還是梗著脖子道:
“我雖還不是什么娘娘,可你身為親王,罔顧君臣之禮,難道旁人還說不得了?”
晟王才懶得聽他講什么大道理,一聽連嬪妃都不是,更加不屑了。
“區區一介女官!既說本王罔顧君臣之禮,你怎么倒以下犯上管起本王來了!”他看向崇慶帝,意味不明,“難道皇兄也覺得我正常較量是欺辱了皇兄嗎?”
這話說得實在惡心人。
難道崇慶帝還能說是嗎?
當著眾人的面,崇慶帝只能笑著稱贊,“晟王驍勇一如從前。”
無人看到之處,他捏著弓箭的手因氣憤而死死攥緊了。
聞,晟王意料之中的模樣,勾唇笑道:“既然如此,皇兄,你這御前的人,規距不大好啊。若不處置,這紫宸殿日后豈不亂了套了?”
說話的功夫,就是要處置了楊婉因。
可明眼人哪個看不出來,這哪里是什么女官?
能被崇慶帝帶在身邊,又大著肚子的,自然是嬪妃的料。
哪能輕處置?
可晟王不管這些,他要的,就是讓崇慶帝顏面無存!
楊婉因見狀,氣得不行。
明明是這個王爺犯了錯,卻反過來要處罰他!
在場之人,竟然無一人敢反駁的!
她氣得還要爭辯,卻見崇慶帝遞了一個眼神過來。
那眼神,冷冽如寒冰徹骨,叫她所有話語盡數哽在喉嚨口,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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