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你活著的日子里,要不斷地去想誰在暗中盯著你,這樣的滋味兒,你且慢慢受著吧。”
“好也罷,不好也罷,可惜你都看不見了。”她起身,“今日我來,只是轉告你一件事。二皇子連獻因為挪用藥材及馬場害弟弟們墜馬一事,惹了陛下大怒,陛下責罰他幽居長澤行宮養病。”
皇后擦了擦嘴角的血,冷漠地笑,“一個賤人生的孩子而已,死了都是應該的。”
“他的確因為你的利用從此廢掉,但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走前仍念叨你,說你害怕夜里黑冷,囑咐侍女在你枕邊添燭臺放暖爐子。”
楊佩寧將帶來的手爐子放到她身邊的花幾上,“皇后娘娘,好走。”
眼看著楊佩寧的身影走遠,殿門再一次合上,也收回了殿外的月光色。
整個椒房宮,最溫暖的,只剩下那個小小的手爐。
她本能地將那抹溫暖拾起,抱在懷中,腦海里無端閃過二皇子承歡膝下,笑盈盈說要讓她長命百歲富貴永年的話。
可沒過多久,手爐冷了下去。
直到和她的體溫一樣冷。
皇后狠狠地咯了一大口血,口鼻里瞬間盡是血腥的味道,血漬污染了暖爐。
“楊佩寧,你可真是狠毒啊!”
她大罵不止,將那手爐“砰”地摔在地上,“臨了了,還要讓本宮走得不安!”
她氣憤不已,撐著要站起來追出去尋楊佩寧,人卻軟軟地徑直摔倒下去,從高高的寶座之上,隨著臺階摔落下來。
她狼狽地倒在冰冷的大理石磚上,身體已經再也無法動彈,只有鮮血從各個地方流出來,濕潤著地面,緩緩匯聚流向那個冰冷的小手爐。
淚與血已經分不清,她抬手,想拿到被她摔掉的手爐。
“兒子,本宮的兒子。”
她努力地去夠,可身體怎么都使不上勁,只能屈手指去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