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玉梔成了江譽的救命稻草。
可她能有什么辦法,這都是他活該的報應啊!
“譽哥哥,你先別怕,跟領導去把事情說清楚。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玉梔扶住他,聲音微微顫抖。
王金桂和江建華眼睜睜看著江譽被兩個干部一左一右請走,徹底慌了神。
王金桂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江建華指著門口想喊點什么,卻一口氣沒上來,渾身劇烈抽搐。
兩手彎曲成雞爪狀,嘴歪眼斜,竟是中風了。
“哎呀,二哥!二嫂!”
三個姑婆尖叫著,非但沒上前,反而不約而同地拎起了自己的包袱。
“梔梔啊,你是個好孩子,我們信得過你!”
大姑婆抓著包袱帶子,腳已經挪到了院門口。
“二哥二嫂就……就交給你了!鄉下家里實在離不開人,得趕緊回去了!”
話音未落,三人腳底抹油,頭也不回地跑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玉梔心中冷笑,真是“情比金堅”的一家人,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既拖不動昏過去的王金桂,也搬不動渾身抽搐的江建華。
伸手探了探兩人的鼻息,確定都還喘著氣,便將他們晾在冰涼的地上,轉身回了房。
玉梔摸出課本,拿出鋼筆,心無旁騖地學習。
直到夜幕降臨,王金桂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到躺在不遠處口歪眼斜的江建華,頓時爆發出凄厲的哭嚎。
“天菩薩,這日子沒法過了!”
她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沖到玉梔房門前。
“玉梔,你個死丫頭!阿譽被人抓走了,他爸也癱了,你還有心思在屋里躲清靜?”
玉梔慢悠悠地打開門,臉上帶著幾分倦意。
王金桂有氣沒處撒,橫眉倒豎:
“你不是能跟黃大仙說話嗎?啊?!關鍵時候你怎么啞巴了?
為什么不想個主意救阿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你安的什么心!”
玉梔眉心微蹙,幽幽地嘆了口氣:
“桂姨,這是報應啊。我早就說了,那錢不能從咱們家過手,譽哥哥不信,犯了忌諱。
他……他還罵我肚子里懷的文曲星是討債的冤家……
大仙動了怒,這一劫,他是逃不過了。”
“報應……”王金桂如遭雷擊,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
她想起江譽昨天癲狂的模樣,想起他罵的那些話,捶胸頓足。
噗通跪在香案前,一邊磕頭一邊求饒:
“黃大仙在上!黃大仙您老人家別生氣!
阿譽他不是有心的,他是一時糊涂啊!
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這一回吧!我給您燒高香,我給您供豬頭……”
磕了半天,她又爬起來,抓住玉梔的胳膊:
“好梔梔,你再幫我問問大仙,求求他老人家,到底要怎樣才肯消氣?
總得有法子吧?哪怕要我的命都行啊!”
玉梔搖了搖頭:“沒用的。大仙他老人家生氣了。”
她一字一句,像冰錐子扎在王金桂心上:
“大仙說,家里現在煞氣太重,怨氣沖天,他老人家暫時也化解不了。
為了不沖撞我腹中的文曲星,他……他建議我出門,找個清凈地方住下,
最好是找份活計,接引些外界的陽氣和福氣,才能為江家掙得一線生機。”
“不行!”王金桂想也不想就拒絕,“這絕對不行!你懷著身孕,亂跑什么?“
”再說了,阿譽他爸現在這個樣子,你走了,誰來照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