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在二樓,壓低了聲音給賀悅卿打電話。
“……是,玉梔那丫頭在樓下復習。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讓她累著?
倒是你,這京市、嵐市兩頭跑,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更何況你身上有舊傷,馬上就是春雨綿綿……”
“我沒事。”賀悅卿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沉靜的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距離七月份高考,也只有三個多月了。
她既要干活掙錢,又要備考,只會比我更辛苦。
五天后,我帶些麥乳精、阿膠、枸杞回去……”
賀悅卿腦海里浮現出玉梔的小腹,眼神忽而變得有些晦澀。
“您出生在中醫世家,找個機會給她把個脈……看看她那身子要怎么調理?缺什么藥材,只管告訴我。”
李嬸笑著點頭:“好好,我記下了。”
誰能想到啊?
京市出了名不近女色、冷漠無情的賀大少,竟硬生生栽在了一個小保姆的身上。
小保姆對此還一無所知。
過了無比充實的一天,玉梔又準備了一頓貓食,這才告辭離開。
江家和李家如今都已然跌入泥潭。
玉梔卻沒打算就此收手。
江家的翡翠麻花鐲還有一只鎖在儲物室里,她得找機會,把它也弄出來。
至于李家三兄弟,下場還不夠慘!
一旦有機會翻身,依然是極大的禍害。
回到家,江翠翠已經做好了晚飯。
王金桂去伺候嘴歪眼斜的江建華,而飯桌上多了一個男人,李大興。
玉梔右眼皮瞬時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來干什么?
李大興今天竟是來下聘的。
他從一個帆布包里,一卷一卷地往外掏著用皮筋捆好的大團結,在飯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翠翠她……已經跟我……我是男人,就該對她負責。”
李大興說得冠冕堂皇,眼角的余光卻像鉤子一樣,一下下地往玉梔身上瞟。
玉梔心中嗤笑,卻露出羨慕又凄楚的神情,幽幽嘆了口氣:
“真好啊,轉眼,翠翠都要嫁人了,你二哥……卻還在牢里,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出來。”
李大興眼珠子一轉,“翠翠,還愣著干什么?快把彩禮拿去給爸媽看看,讓他們高興高興!”
江翠翠被那堆錢晃花了眼,喜滋滋地抱著錢跑進了里屋。
飯桌旁,只剩下玉梔和李大興。
他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身上那股子若有若無的臭味讓玉梔胃里一陣翻涌。
“玉梔,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喜歡你了。”他故意壓低了嗓音。
“只是那時候你一顆心都在阿譽身上,我不好奪人所愛。
可現在,阿譽他……唉!你總這么等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跟了我?”
說完,目光直勾勾地黏在玉梔身上,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你也看到了,這些年我攢了不少錢。
只要你聽話,我每個月可以給你五十塊的家用,不比你當保姆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