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了盆熱水準備送進里屋,剛到門口,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面而來。
王金桂正用手帕死死捂著口鼻,顫巍巍地把毛巾伸進被子里,想給江建華擦拭下身。
下一秒,她“嗷”的一聲尖叫,像是被電著了似的猛地收回手,眼睛瞪得老大。
“這……這是什么東西……嘔……”
她沒忍住,捂著嘴就朝后院的廁所狂奔。
玉梔看都不用看,就猜到是江建華的病惡化了。
她冷笑著放下水盆,趁著無人,在屋里迅速翻找起來。
終于在江建華床頭那堆舊報紙下,摸到了儲物室的鑰匙。
床上的江建華猛地睜開眼,渾濁的眼球死死盯著她。
他掙扎著想抬手,想嘶吼,身體卻像被釘住一般。
只發出一陣陣破風箱似的“嗬……嗬……”聲,嘴角流下一道道涎水。
玉梔就站在原地,將那串鑰匙輕輕晃了晃,聲音稍稍壓低:
“實話告訴你,江譽賣掉的那只翡翠麻花鐲,被我調包了。至于另一只嘛……”
她把鑰匙揣進兜里,唇角勾起一個得意的笑,“也馬上是我的了。”
“放心,你們一家子黑心爛肝的惡人,我會親眼看著你們爛在泥里,互相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說完,她直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
“翠翠,桂姨讓你進去伺候叔叔,你快去吧!
對了,他那褲子臟得沒法看了,你也趕緊拿去洗了!”
江翠翠一聽,立刻炸了毛:
“憑什么讓我去?!我是個大姑娘,這種事不該是兒子做的嗎?”
“可二哥不在家呀,”玉梔柔聲哄勸,見她滿臉不情愿,眼波一轉,看向她身邊的李大興。
“實在不行……就只能讓未來的女婿代勞了,也算是一片孝心嘛!”
江翠翠眼睛一亮。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大興哥,你忍著點疼,我先扶你起來,給你臉上抹點藥,然后……你幫我爸擦擦身子吧!他身上那味兒,我實在是聞不了!”
李大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剛被打得鼻青臉腫,就被派上了活兒。
他想拒絕,可看著江翠翠期待的眼神,和外面鄰居尚未散去的鄙夷目光,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等王金桂白著臉從廁所回來,就和江翠翠一左一右,架著李大興進了里屋。
沒過一會兒,屋里就傳出李大興一聲見鬼似的崩潰大吼:
“都流膿了還擦什么擦?!爛成這樣了!我出錢!趕緊送醫院!送醫院!”
玉梔看著他們手忙腳亂地把江建華抬上三輪車,一路罵罵咧咧地趕往醫院,眼底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等他們從醫生口中得知,江建華患上的是梅毒時。
那表情,一定比世界名畫還要精彩!
玉梔哼著黃梅戲,心情舒暢地給自己下了一碗香噴噴的刀削面,澆上肉臊子,吃得別提有多暢快。
窗外,剛剛那個見義勇為的寸頭青年慢慢收回視線,神色復雜。
賀少臨時把他調過來,就是為了保護這個名叫玉梔的小保姆?
可她并不想賀少說的那樣,軟弱可欺。
而是一株帶著露水的,美麗又危險的……食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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