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青山一愣。
賀悅卿嘴角微揚:“那幾篇文章的作者,雖然年輕,但見解非常獨到。
她提出的‘以文化為舟,破驚濤駭浪’的觀點,把文化提升到了國家戰略博弈的高度。
既有理論深度,又有極強的現實指導意義。
我讓司里的人都找來學習,反響很不錯。”
他的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贊許。
“哦?是嗎?”高青山不動聲色地問,“是哪位同志的大作?倒是值得拜讀一下。”
“作者叫玉梔。”賀悅卿說出這個名字時,語氣平淡自然。
但在高家三口人聽來,卻不啻于一聲驚雷。
高雅的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
她引以為傲的鋼琴,在賀悅卿眼里,不過是消遣的玩意兒。
而那個玉梔,卻能與他在思想的層面上,進行他所欣賞的交流。
一種巨大的危機感和屈辱感,瞬間將高雅淹沒。
又聊了片刻,賀悅卿起身告辭。
“高伯伯,劉阿姨,今晚多謝款待。
家里還有個幾件急事要處理,我得先回去了。”
高青山夫婦將他送到門口,看著那輛黑色的轎車消失在夜色中,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回到客廳,氣氛一片死寂。
劉雪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氣不打一處來:“這叫什么事啊!忙活了一晚上,合著咱們小雅彈琴跳舞,還比不上那個狐貍精寫的幾篇文章?”
高雅的眼圈紅了,委屈地咬著嘴唇:“媽!你別說了……”
“怎么就不能說了?”劉雪梅心疼女兒,“那個玉梔算個什么東西?一個間諜的女兒!賀悅卿是瞎了眼嗎?”
“行了!”高青山沉聲喝止了妻子的抱怨。
他坐下來,點了一支煙,眉頭緊鎖。
“你懂什么!賀悅卿這種人,你以為送個漂亮女人到他床上,他就會動心?他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那他要什么?”劉雪梅不服氣地問。
“他要的是能與他并肩,甚至能為他提供助力的伙伴。”
高青山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
“即便玉衷平反了,玉梔也絕對不可能嫁進賀家。賀老爺子那關就過不去。
賀家未來的女主人,絕不能有那樣的家庭背景。
這關乎賀家幾十年的清譽和未來的前途。”
“爸,那……那怎么辦?”高雅面露希冀,“他今天那個樣子,分明很欣賞玉梔,萬一他非她不娶呢?”
“不會。”高青山冷笑一聲,“賀悅卿比誰都理智,他分得清孰輕孰重。”
“但那個玉梔,確實是個麻煩。她的文章寫得好,說明她有腦子。
小雅,從今天起,你也別整天琢磨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了。
多看看書,多讀讀報,尤其是關于國內外局勢的分析,下次再見到賀悅卿,至少要能說上幾句話!”
高雅垂眸點了點頭。
高青山嘴上這么安撫著妻女,心里的警鈴卻已經拉到了最響。
掐滅煙頭,眼神陰鷙。
他要安排一顆炸彈,把玉梔這個女人,徹底從賀悅卿身邊炸開。
片刻后,他拿起話筒,接通自己的心腹:“你帶兩個人去嵐市一趟,這次,務必要找到玉梔的把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