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里。
湯喬允扶著墻壁緩了緩,剛才那陣眩暈來得又急又猛。
她下意識想去抓花灑,卻沒拿穩,讓它重重磕在瓷磚上。
“我沒事……”她聲音帶著點虛浮。
剛說完。
又一陣天旋地轉襲來,膝蓋一軟,整個人往旁邊歪去。
門外。
顧汀州聽見她聲音不對,心瞬間揪緊。
他也顧不上避諱,直接擰開了衛生間的門。
推門進入衛生間。
正看見湯喬允順著墻壁往下滑。
裹在身上的浴巾也散開了,春光若隱若現,白的晃眼。
但他已經顧不上其它,幾步沖過去扶住她。
“允兒,怎么回事?是不是頭暈?”他半蹲下身,小心翼翼把她攬進懷里。
另一只手探向她額頭,溫度倒是正常,沒再發燒,“醫生都說了,不能超過十分鐘。”
湯喬允靠在他懷里,閉著眼緩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點頭:“可能……有點低血糖,突然就暈了。”
顧汀州喉結隱隱發干,慌忙扯著浴巾將她裹住。
而后,將她抱了出來。
抱起她的瞬間,他的心跳開始加速,亂的一塌糊涂。
她很輕很軟,柔若無骨。
仿佛質感很好的硅膠娃娃,可以任意折疊成任何形狀,讓人情不自禁想要狠狠蹂躪和占有。
難怪宮北琛會那么變態失控的一次次……
換成他,大概會更變態,更瘋狂。
回到床上。
顧汀州輕輕將她放在床上。
可雙臂卻舍不得抽離。
貼的太低。
他腳底一滑,失重的壓在了她身上。
“呃~”湯喬允眩暈的吟了一聲。
“允兒……”顧汀州呼吸一亂,試探的湊過來吻她。
湯喬允心腔一炸,下意識避開他的雙唇,雙手無力的想推開他。
“你起來!”
隨著她的避開。
細長白皙的天鵝頸一覽無余,精致小巧的下頜線像勾魂的刀。
顧汀州忍了幾秒,瞬間失控。
他忍不住吻上她的下頜,繼而熾烈狂吻。
“唔呃…”湯喬允渾身一僵,像一只驚弓之鳥。
“顧汀州,別亂來。”
顧汀州意亂情迷,貪婪的吻她,“允兒,不要再拒絕我好嗎?”
“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我們不能在錯過……”
湯喬允驚慌失措,“不行,你放開。”
“你還是不愿意?”
湯喬允一臉抗拒,“對,我不愿意。你起來,你說過,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顧汀州的吻猛地頓在她頸側。
滾燙的呼吸噴在她耳垂上,帶著他失控的熱度。
他怕她真的生氣,更不愿意強迫她。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
“你放開。”湯喬允又用力推開他,無比的抗拒。
顧汀州抬起頭,眼底還翻涌著未褪的情動,額角的青筋繃著,喉結滾動了好幾下,“對不起……”
他撐著手臂想起來。
動作卻因為剛才的失神晃了一下,手肘不小心撞在床沿,疼得他悶哼一聲。
這一下倒讓他徹底清醒了些。
他忍著難受慌忙從她身上挪開,退到床邊時,呼吸還在微微發顫。
剛才那瞬間的失控,差點嚇到她。
湯喬允抓緊了身上的浴巾,往后縮了縮,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
她腦子亂的很,根本還沒有做好進入新一段感情的開始。
而且。
她雖然在國外留學,但她的思想及其傳統和保守。即便是和宮北琛在一起時,也是新婚夜才第一次發生性關系。
現在雖然離婚了。
但不代表會降低原則和底線。
“我……”
顧汀州想說點什么解釋,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只能狼狽地別開視線,“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了外面的休息室。
抓起桌上的冷水壺灌了大半瓶,冰涼的水滑過喉嚨,才壓下心底那股灼人的躁動。
他靠在墻上,閉著眼罵自己混蛋。
她剛從鬼門關回來,身體還虛著,他居然差點趁人之危。
……
病房里。
湯喬允裹著浴巾坐起身,指尖按在剛才被他吻過的頸側,那里的皮膚還帶著燙意。
她不是不動容。
從哀山的盜洞到醫院的守護。
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可宮北琛留下的陰影還在,她怕極了這種失控的靠近,更怕再次被拖進深淵。
顧汀州在外面站了快十分鐘。
又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澆了澆頭。
心底的躁動和失控,才終于壓制住。
二十分鐘后。
顧汀州調整好情緒,端著水杯重新進入病房。
他把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聲音放得很輕,帶著小心翼翼的歉意:“水放這兒了,你要是渴了……喊我。”
湯喬允沒回頭,也沒應聲。
他站在床邊,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又酸又澀。
他知道急不來。
可剛才那一刻,她眼底的抗拒像針一樣扎在他心上。
她還是不信他。
或者說,她還沒準備好接受他,又或者,她還在想著宮北琛那個狗東西。
“允兒,我……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他想說“我不會再這樣了”,但又怕話說得太滿,反而讓她更緊張。
“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守著你。”
“……”湯喬允臉色漲的通紅,更加沉默。
她想說些什么,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好休息,給自己好好放個假。”
他輕輕拉上了病房和休息室之間的隔斷簾。只留了一條縫,既能看見她的身影,又不會讓她覺得被盯著。
簾內。
湯喬允聽到他的腳步聲走遠,才緩緩轉過身,看向床頭柜上那杯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