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箐珂挑了挑眉頭,不以為然道:“加上我們江家軍就是十一萬,擊退他們八萬,不算難事。”
益州節度使憂心忡忡。
“但愿如此吧。”
江箐珂瞥了益州節度使一眼,尤其是那把甚顯矯情的傘,神色冷傲地反問了一句。
“瞧不起誰呢?”
益州節度使立馬放下油傘,拱手陪笑。
“不敢不敢。”
“江家軍的威名,在下自是早有耳聞。”
“只是在下擔心,益州與西延氣候不同,只怕江家軍剛到此地,難免會水土不服,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
這話江箐珂倒是頗為認同。
此時此刻,她穿著軍衣鎧甲,站在烈日驕陽下,熱得人都要熟透了似的。
仗都沒打呢,就熱得汗流浹背。
這要真打起仗來,還真有些不適應。
她只盼著在他們適應前,對方不會率先發起進攻。
結果怕什么來什么,日頭正烈之時,幾萬敵軍浩浩蕩蕩地往城門而來。
盡管不想打,那這陣勢也得擺出去,告訴敵軍他們人數不比他們少。
于是江箐珂與李朝三帶著十萬大軍,在城門前列隊防守,另有一萬則在城墻上架起弩弓。
烈日炎炎,烤得塵世萬物都要化了。
身上的鎧甲沉重不說,還被曬得發燙,江箐珂就覺得自己跟背了兩個鐵鍋似的,一前一后,在烙她這個肉餅。
不夸張地說,她覺得此時打個雞蛋在她的鎧甲上,雞蛋可能都會烤熟。
汗水稀里嘩啦地淌,士兵們都要熱得虛脫。
江箐珂看著眼前這形勢,估計這仗打到一半,沒等被人先砍死,怕是要先中暑倒下了。
放眼再瞧敵軍那邊,藤編的斗笠大得跟鍋似的,輕薄的麻料布衣外套著藤編的護甲,看起來比這邊兒的裝備要輕巧涼快許多。
再加上都是本地人,自是耐熱。
江箐珂抬頭望天,心想這叉仗就一定得這時候打嗎?
她憑什么要被牽著鼻子走?
當逃兵不可恥,剛來就全軍覆沒那才叫丟人。
江家軍的名聲絕不能被她給毀了。
趕在敵軍靠近前,江箐珂跟李朝三商量后,決定暫時退軍,保存實力。
“撤!撤!撤!”
“都回去。”
“不打了,不打了。”
江箐珂一揮手,十萬大軍就像群羊歸圈似的,烏央烏央地涌入城門內。
厚重的城門緊閉,蒙鐵巨木頂守著。
一進城里,都不用江箐珂發號施令,八萬江家軍們動作出奇一致地開始脫盔甲。
盔甲被曬得燙手,燙得大家嘶嘶哈哈。
取下頭盔,江箐珂這才覺得像是活了過來。
豆大的汗珠順頰而落,散落的發絲濕噠噠地粘在那粉白的小臉上。
敵軍兵臨城下,江箐珂和李朝三入鄉隨俗,矯情地撐著黑色油紙傘,走上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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