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只怕這一碰,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可不碰,理智又扛不過心中那壓抑了許久的欲望。
紊亂急促的呼吸間,鼻尖下縈繞的皆是江箐珂的氣息。
那氣息就像勾魂動魄的迷香,勾著他一點點地靠近。
在僅差一線之隔時,江止又被理智拖拽,戛然停在了那里。
緊張的心跳,干得冒煙的喉嚨,還有紛亂的思緒,讓他無所適從。
他怕這一吻下去,江箐珂會驚醒。
他怕心思被拆穿,嚇跑江箐珂。
也怕關系變得尷尬又疏離,最后連兄妹都沒得做。
江止怕很多很多,怕得難以越過最后那條線。
正當他要被理智征服時,江箐珂的頭動了動,嘟嘟囔囔的嘴恰好就碰到了江止的唇。
“夜......顏......哼......”
“你快點兒。”
她哼哼唧唧的,顯然是夢中囈語。
“我要吃......葡萄。”
江箐珂每多說一個字的夢話,唇峰便會多蹭一次江止的唇。
溫柔香甜的觸碰,惹得江止面紅過耳。
他眸眼迷離,腦子里更是空白一片,一切都遵從于身體的本能。
狂躁的心跳聲中,他微微啟唇,輕輕碾磨了一下江箐珂上唇的唇峰。
眼見著她緊皺著眉頭,似乎要醒,江止收唇。
在她的臉頰上又輕輕親了一下,隨后在江箐珂的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
江箐珂從夢中驚醒。
一睜眼便見江止那張大臉就在眼前,虛弱憔悴地看著她笑。
睡意登時散了個干凈,江箐珂欣喜不已。
“阿兄可算醒了。”
顧不得回味剛才做了什么夢,也忽略了額頭上那微微的痛。
江箐珂當即起身,伸手去摸江止的額頭。
謝天謝地,已經沒那么熱了。
“阿兄餓不餓,我命人去給你熬點肉粥來?”
江箐珂邊說邊那端來一碗水。
她本要拿著勺子一點點喂他,江止卻是糙慣了,接過那碗水直接咕嘟咕嘟喝了干凈,順便也將心里的那團欲火給澆滅了。
“阿兄現在沒什么胃口,明早再說。”
江止抬手摸了摸江箐珂的頭,扯著微微泛白的唇笑道:“老子命硬福厚,沒那么容易死。所以,你也別擔心,趕快回房去睡覺。”
江箐珂搖頭,執意留下來再照顧江止半晚。
蠟燭重新點了一根,兄妹倆就著燭光閑聊了起來。
江止講他遭遇埋伏的事,江箐珂則同江止講南疆益州的事,還有她與李玄堯的重逢。
聽后,江止點頭連連道了幾聲“真好”,低頭苦笑,藏起了眼底的落寞和酸澀。
他想他與滿滿終是有緣無分。
不過,就這樣也挺好。
至少他們一輩子都會是最親近的兄妹。
......
傷筋動骨一百天。
江止除了身中數刀外,還斷了小腿骨。
雖大夫已用柳枝接骨之術固定,但江止仍需在府上安心靜養,等著腿骨慢慢長合。
是以,軍中大大小小的事務,暫時都落在了江箐珂的身上。
忙忙碌碌的日子,轉眼就過了大半個月。
左金吾衛大將軍受藺太后之命,頂著鎮西大將軍的名號,帶著幾名部屬,來到了西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