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地看著“江箐珂”被拉回城墻內扛走,李玄堯和江止卻無能為力。
江止眼底泛紅,胸膛上下起伏,連唇縫間呼出的哈氣都在表達著憤怒。
可江箐珂的命被他們握在手上,縱使有萬般的膽量和不怕死的氣勢,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望著江箐珂剛剛被懸吊的那處,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理性回籠,李玄堯開始質疑那人質的真實性。
畢竟,易容術曾是他的隱身符。
就算是親眼所見的,也未必就是真。
這一點,李玄堯比誰都清楚。
更何況從此處仰視城墻之上,距離不算近,很難看清諸多細節,比如身形、氣質和談舉止。
且三日之限......
李玄堯隱隱察覺事有蹊蹺。
換他是北燕大將軍,自是以人質的命,逼對方當日歸順投降,何必還要給三日限期?
就不怕中間生出什么變故?
這三日之限,倒像有意在拖延時間。
他沉聲問江止:“能否派人去西延城那邊打探消息?”
江止緩了緩情緒,搖頭道:“能的話,咱們也不會被堵在這兒。”
他抬手指著城墻后那連綿起伏的雪山,同李玄堯細說了一遍此處的地形。
“這袞州城依山勢而建,城后門正好是兩座山體之間的谷口之處,也是通往西延必經之路。”
“就算西延城那邊有消息往京城送,也得通過此城。”
“而滿滿派的那隊兵馬,如果不出意外,此時應該就在這關城的后面,配合我們前后夾擊。”
聽到此處,李玄堯隱隱猜到了這三日之限的用意。
他又問:“可有別的路能繞道過去?”
江止苦著臉點頭,望著那早已不見人影的墻頭,語氣郁結。
“有啊。”
聞,李玄堯的眸光輕動,一臉希冀地看向江止。
誰知江止大喘氣,嘆氣道:“要么北上花個十余日,從北燕那邊繞道去西延城,要么南下去西齊境內打回西延城。”
異瞳懶懶一眨,李玄堯乜了江止一眼。
話鋒陡轉,李玄堯道出心中疑惑。
“在你看來,剛剛那個女子,真的會是小滿?”
“東宮都逃得了,鐵鏈都鎖不住,刑部大牢都敢進,小滿那作天作地的性子,會輕易由人將她吊在城墻上當人質?”
江止怔了怔,一想也是。
江箐珂跟他學的那些邪門兒歪道,不當盜賊都屈才。
你把她關祠堂里,她上來那股作勁兒,能放火把祠堂給燒了。
再回頭望向那高高的城墻,江止也察覺出幾絲怪異來。
“主君懷疑那人是假冒的?”
李玄堯也不太肯定。
“有這個可能。”
平日里的隨意懶散不見,江止神色異常凝重。
“可若是呢,她畢竟是個女子。”
他心焦得連連搖頭,忍不住嘆了口氣,擔憂道:“雖不弱,但畢竟是一個被你用肉包子就能藥倒的人。”
“......”
李玄堯竟無以對。
雖說是自己的娘子,可不得不承認,江箐珂有時確實很好騙。
一想起以前的事,李玄堯的唇角就不由上揚,可很快又被心中的那份惆悵和焦急壓了下去,根本笑不出來。
可就算是有一絲的可能性,他也愿意為小滿冒這個險。
“不管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李玄堯扔掉了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