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這晚,江箐珂差點被江止給氣死。
本是一家人的團圓飯,他竟帶回兩個姑娘來。
兩位姑娘衣著花哨,濃妝艷抹,發髻上各簪了一朵絨花大牡丹。
舉手抬足間,一身子的風塵氣混著那嗆人的胭脂味兒,竟生生蓋住了滿屋子的熏香。
不用問也知曉江止是從哪里帶來的姑娘。
偏偏江止還跟個大爺似的,老神在在地坐在飯桌前,一口吃下左邊姑娘給夾的鹽焗雞,一口吃下右邊姑娘給夾的紅燒獅子頭,騰出的那雙手,時而摸摸姑娘的手,時而再捏捏姑娘的屁股。
旁桌的張氏覺得沒眼看,嘀嘀咕咕跟那二房姨娘暗損了幾句。
“真是有作妹必有作兄,竟干些奇葩混賬事。”
李玄堯倒是樂得江止這般,悶聲不語地吃著飯,時不時地給江箐珂夾菜添湯,也不計較青樓女子與他同桌而食。
而白隱眼里都是江箐瑤和翊安,同李玄堯一樣,對那兩位青樓女子瞧都不瞧一眼。
唯有江箐珂和江箐瑤,一直神情憤憤地盯著江止。
江箐瑤最先開口指責。
“大過年的,阿兄帶兩個青樓女子回來,讓別人瞧見,如何想咱們將軍府的家風?”
“翊安和江湛會跟著你學壞的。”
似是聽到極好笑的事,江止哂笑:“家風?”
他不留半點情面,拗著那張痞氣十足的臉,直接揭短兒。
“得了吧你。”
“咱們將軍府還有家風可?”
抬手指向江箐瑤身旁的白隱,江止聲色懶散地道:“你爹馬上風,別說整個西延了,就是整個大周、西齊和西燕的人都知道了。”
指尖依次轉向江箐瑤和江箐珂兩個人。
“再說你倆。”
“一個休夫在家,一個和離在家,還都陸續大了肚子,還好意思談家風?”
這話一出口,不僅江箐珂和江箐瑤兩人瞪著江止,李玄堯和白隱的眼刀子也紛紛朝江止投了過去。
一個有牛勁兒,看起來要揍人;一個有腦子,看起來要使壞報復人。
江止被瞧得不自在。
清了清嗓子,視線收回,他看向碗旁的那盞酒,同右手旁的姑娘努著下巴示意。
“別閑著啊!快給老子喂口酒。”
江箐珂沒心情跟江止掰扯家風的事兒。
事實也確實如此,將軍府的家風早就碎得沒影兒了。
“今日是吃團圓飯的日子,阿兄帶兩個外人回來,是幾個意思?”
江箐珂冷聲質問。
江止梗著脖子同她貧起嘴來。
“沒幾個意思啊,團圓嘛,不能光你們成雙成對的團圓不是?”
雙手將兩個姑娘往懷里一摟,江止笑得邪肆又頑劣。
“阿兄也得團圓有人陪啊。”
“滿滿不也勸阿兄找好姑娘嘛!”
“這就是阿兄剛找的好姑娘,想著帶回來讓你們瞧瞧,知道我江止可從來不缺女人。”
“要不是豆腐西施和對門的小寡婦都嫁人了,老子今晚也一起帶來了。”
江箐珂將刺龍鞭拍在桌子上,兇道:“大過年的,你找抽是不是?”
江止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賤模樣,舌尖頂著腮,大喇喇地坐在那里看著江箐珂笑。
“要殺要打要抽,微臣,任由處置。”
“.......”
微臣二字都上來了,這距離推得可夠遠的。
最后一起過的除夕,非要作成這樣。
這團圓飯,江箐珂氣得吃不下,當即起身離席,回了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