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堯抓起江箐珂的手,攤開她的掌心,指尖于其之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字。
江箐珂則一個字一個字地猜。
“想。”
“得。”
“......美!”
最后一個字,她是咬牙切齒念的。
美眸圓睜,江箐珂狠狠地瞪向李玄堯,可他卻眉棱輕挑,沖她笑得得意又......
好看。
江箐珂無奈地嘆了口氣。
軟磨硬泡都不好使,她也沒招了。
江箐珂悻悻撇過頭去,起身,腳上的鞋子踢得亂飛,然后氣呼呼地上床蒙著被子躺下。
李玄堯則緊跟著在榻邊坐下。
鼓起的被子微微起伏,沒多久,江箐珂又騰地掀開被子坐起,開始聲討李玄堯。
“你太過分!太殘忍!”
“我是人,又不是鳥兒,你整日把我關在這大籠子里,連太陽都曬不著,是想憋死我嗎?”
李玄堯不緊不慢地側身躺下,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炭筆在折冊子上寫了一行字。
乖乖躺下陪我片刻,就準許你到殿外走動。
只要能先跨出這殿門,那出逃便多一分可能性。
算盤噼里啪啦打了一番,江箐珂裹上被子,枕著手臂,躺了下去。
面對面。
李玄堯也學她,枕著手臂,安安靜靜地與她對視。
他也不動手動腳,就那么側臥著。
江箐珂也不說話,就那么端詳他的眼睛。
深褐色,水藍色。
眼中的喜怒哀樂都是兩色的。
美好的事物,總會引人不自知地沉淪,看著看著,江箐珂的目光便也陷進了那雙眼睛里。
殿內很安靜。
江箐珂鬧騰得累了,瞧著瞧著,眼皮發沉,一閉眼便睡著了。
李玄堯亦是累了,朝江箐珂又挪近了幾寸后,手臂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腰間,也闔眼睡了。
落日余暉透過窗紗靜靜地斜照進來,于靜謐之中,一點點地向角落里偏移,最后消失不見,黑夜則正式登場。
漆黑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
江止摸到一個火折子,點亮了屋內的那盞燭燈。
燭光驅走了黑暗,卻驅不散江止內心的焦灼、擔憂和不安。
出門找了一整日,結果還是沒有江箐珂的消息。
就好像突然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毫無痕跡。
他們剛來京城不久,除了鏢局里的人,江箐珂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兒?
就算有急事回了西延,也該給他留封信的。
什么都沒有,定是出了什么事。
江止從回來第一天起,便把左鄰右舍都問過了,可也沒問出什么頭緒來。
雙腿搭在桌子上,江止大喇喇地窩在椅子里。
他嘴角銜著一根狗尾巴草,頭后仰,靠著椅背,望著房頂思忖著。
院子里那三條錦鯉,聽江箐珂說是跟一個小啞巴去花朝節撈的。
江止當時沒當回事兒,便也沒多問,只知道是江箐珂路見不平認識的公子。
心想著一個需要女子出手相救的公子,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