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間,不少參天古樹顫動,從上面跳下許多手持兵器的黑衣人來,隱隱呈半包圍的趨勢,從四方堵住許青去路。
“許青,我們等了你一天一夜,你終于出現了。”
“你去哪了,當真進到深山,又得了什么機緣?”
周長海眼眶帶有些浮腫地,沙啞望著許青開口,不急不緩地抬起手中烏青鋼刀。
“我父親他們也是這么死的?”
許青左右,看了一眼這十幾二十人山匪,體魄健壯,看上去竟都是一水的淬體第三階段之上,甚至凝結‘硬金骨’的武者也有不少。
再加上周長海,這么一大伙人,如果準備充足,碰上尋常的妖獸估計都是不虛。
在小蠻村附近一帶,更是能橫著走。
于是他淡淡開口,朝周長海問。
自己的養父與兄長,難道也是這么死的?
“嘿嘿,不錯!”
“誰讓他們不知天高地厚,跟我們周老大作對呢!”
“于是趁著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周老大就湊齊了咱們幾個,將你爹還有你哥砍死,尸體都喂給野狼啦!”
對面一名漢子,晃動鋼刀,扯嘴對許青一笑。
其余人等聞,想到那天晚上干的事情,面上也都浮現起一絲微笑的神色,舔了舔嘴唇。
畢竟那筆買賣,在他們暗中劫過的人當中,干的算是大的。
沒錯,他們其實并不是山匪,只是打扮成山匪的樣子而已。
“這些都是我年輕時候,在周邊村寨山中闖蕩,結識的一些弟兄。”
“承蒙我周某人還有些面子,所以時常能把他們叫出來,聚一聚。”
周長海平淡開口,許青默默點頭,而后忽然感慨嘆息了一下。
總算是等到這天了。
其實這次,就算周長海不來找他。
等他回到小蠻村,他也要找上門去。
因為他已經不用再顧忌什么證據不證據。
近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父親和兄長是周長海害死的,因為他們倆逐漸威脅到了周長海,在村中狩獵隊長的地位,曾經鬧出不小的矛盾,于是在那不久后便死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卻誰都默契的不提,不說。
余奎叔就算心中憤恨,也沒有報仇的能力。
直到,現在。
許青遙望周長海,眼皮耷拉著,從懷中抽出那把熔煉上妖雞翎羽的鐵刀。
而見他如此,對面的周長海,面上卻是莫名地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神色:
“你們許家,的確是村子里數一數二的。”
“如果我不殺你哥,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超不過三十歲,就得淬煉成金骨了,如今你竟然也迷途知返,開始頻繁進山,走上淬體的道路。”
“雖然你不是老許的親生兒子,但也的確跟他教出來的孩子一樣,也算沒給他丟臉。”
“可就是因為這點,我必須殺你,因為你簡直跟你爹你哥一樣放肆!”
說著,周長海忽然憤怒,但又很快冷靜。
“不過看在大家都是一個村子,你曾經還叫我一聲隊長的份上,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不會有任何的痛苦。”
“不過前提,是你得聽話點,告訴我你手里還有什么寶物。”
“你在大荒山中待了這么久,總不至于空著手回來吧,后面板車上棉衣下頭拉的是啥,竟然還在動,難道是野豬?”
許青聞,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
而后他轉過頭,隔著棉襖又搓了搓時雨薇的頭,輕聲感嘆:
“哪有這么瘦的野豬呢,如果切成肉,怕是用不了三天就吃完了。”
“你全家都是豬!”
時雨薇瞪起眸子,推開許青的手,從-->>木板車里站起。
一瞬之間。
“嘩啦!”
一股莫名的寒風,裹挾靈韻,便吹動起了她的發絲,少女青袍勻稱,沾染淡淡血跡,尾端無形地流動著一股神異的玄氣,驚得周邊風雪都是四散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