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辰屏息凝神,以他那敏銳的神識,一絲不茍地探查著胡青靈傷疤深處那堵塞的經絡。在確認無誤后,他緩緩取出十根銀光閃爍的銀針,手腕輕輕一抖,猶如藝術家揮毫潑墨般,精準無誤地將銀針刺入了胡青靈臉上的十個關鍵穴位。
他的十指輕輕地按在銀針的尾端,隨即,一股精純至極的元氣自他體內涌出,順著銀針蜿蜒而上,如同涓涓細流,溫柔而堅定地滲透進胡青靈傷疤的最深處。這股元氣溫和而強大,它不僅持續地沖刷著那些頑固堵塞的經絡,清除著沉積多年的瘀滯,更以一種難以喻的細膩,滋養著那些因傷而受損的血肉,激發著它們內在的勃勃生機。
胡青靈的臉部肌肉,因早年硫酸的深度腐蝕,早已萎縮僵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與彈性,看上去宛如枯木一般。對于這樣的傷勢,即便是常規的“澆水灌溉”般的治療手段,也難以喚醒其內在的生機。然而,陳宇辰卻以一種更高層次的元氣進行滋養,其效果自然是非同凡響,仿佛是讓枯木重新煥發了春天的綠意。
然而,治療的過程絕非易事。陳宇辰需要同時操控著元氣,完成兩項艱巨的任務:既要疏通那堅韌難纏的陳年疤痕組織,又要重新激活那些已經萎縮的肌肉纖維。這對他的元氣的精微操控能力,以及精神力的消耗,都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考驗。更何況,他剛剛蘇醒不久,便已經接連救治了兩位危重病人,此刻他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相較于陳宇辰所付出的消耗,胡青靈所承受的痛苦更是刻骨銘心。當銀針刺入臉頰的瞬間,一股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來,幾乎讓她失聲尖叫。想到自己此刻臉上布滿銀針、宛如刺猬般的模樣,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感油然而生。但她還是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那份痛苦與恐懼壓抑在了心底。
隨著元氣的注入開始發揮作用,一股強烈的酸麻與奇癢感從她臉上爆發開來,仿佛有萬千螞蟻在噬咬啃爬,煎熬難忍。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抓撓的沖動,那份瘙癢與酸麻感,讓她幾乎要崩潰。
“忍住!若不想前功盡棄,甚至留下更嚴重的后果,就絕不可觸碰!”陳宇辰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胡青靈即將失控的瞬間,及時地將她拉回了現實。
胡青靈心中凜然一驚,立刻將手縮了回來。但那蝕骨的酸癢感實在難以忍受,她只能死死地攥緊身下的床單,雙腿因極度的不適而緊繃著,微微顫抖著。她的牙關緊咬,從喉嚨深處溢出壓抑而痛苦的悶哼聲。
盡管身體的痛苦如此劇烈,但胡青靈的意志力卻異常堅韌。她硬是扛住了這非人的折磨,心中燃起了一團前所未有的希望之火。這兩年為了治病,她自學了不少醫理,深知傷口愈合時血肉新生所帶來的酸癢感是必經之痛。此刻,她必須忍耐,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有效果……我的臉……真的有希望了!”這個念頭如同一股清泉,滋潤了她干涸的心田,讓她激動得渾身輕顫。她攥著床單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雙腿繃得更直,仿佛要以此對抗那鉆心的不適感。
酸麻與奇癢感持續了十幾分鐘,但對于胡青靈來說,卻仿佛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在這極度的忍耐中,她渾身被汗水浸透,單薄的絲質睡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瘦弱的身軀。床單也被她抓得凌亂不堪,仿佛是她內心掙扎與痛苦的寫照。
此時,治療的效果開始顯現。胡青靈臉上的傷疤和堵塞的經絡已被初步疏通,那些殘留的污垢雜質混合著暗紅色的血水,從她的皮膚中滲出,緩緩流淌下來。她此刻的模樣頗為駭人,仿佛剛從污穢的深淵中掙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