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很想撓頭。
老夫人很好,將軍府既是英烈之門,又得皇上重用,按理,和自己是一邊兒的人,就該和善客氣。
可這嘉妃對自己,總像是頭倔驢。
一次次敗北,也擋不住她一次次繼續。
剛剛因為三千兩的那一注,她又受了刺激,以為寧安是故意告狀。
“賭什么?”寧安覺得,還是得繼續教訓她。
讓她知道宮中水深,讓她知道人心叵測,讓她知道天高地厚,讓她知道將軍府的名牌不是任何紕漏的擋箭牌。
“咱們就賭,今晚皇上留宿你那兒,還是在我那兒過夜!”
今日是十五。
中秋佳節。
按祖宗規矩,初一十五都是皇上都是與皇后一起度過。
寧安如何不明,這嘉妃又開始不切實際幻想那個最高位了。
“非得是你我,皇上就不能去別人那兒嗎?”
“你就說,賭不賭吧!”
“有賭注嗎?”
“若沒有,那還有甚意思?”
嘉妃想了想道:“我若贏了,你接下來一個月都不許侍寢。皇上若是去找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總之不能讓皇上留宿。”
寧安低笑搖頭。大概郭嘉還以為,皇上冷落她是因為自己?只要自己不侍寢,皇上就會留在她身邊?
可事實上,即使自己不侍寢,她也回不到獨寵地位了。
“那我若贏了呢?皇上若留宿長寧宮,你又能給我什么?”
“你不是愛銀子嗎?一千兩如何?我給你一千兩!”
“皇上現在每晚都陪我,即便只按每月十天來算,怎么你覺得皇上每晚只值一百兩?”
“你……”
“太少了。”
“那你說多少?”
“三千兩。”
“最多兩千。”
“成交。”
寧安知道,嘉妃突然敢用銀子來打賭,大概率是老夫人將自己還回去的三千兩,去除一千兩做慈善后,剩下的又轉手給了嘉妃。
嘉妃這大手筆,太不珍惜銀子了,寧安都想教訓她!
“立個字據!”寧安道。
“行!”嘉妃讓貼身宮女去找了紙筆來。
“嘉妃妹妹這字倒是不錯。”寧安夸了句。
“那是自然。聽說安姐姐是狗爬字?”嘉妃笑。
“確實是。不登大雅之堂,所以從不寫字!”
于是,在嘉妃寫完一式兩份的字據后,寧安直接將大拇指在一份紅油赤醬的肉湯里蘸了下,分別按下了兩個指印。
“也行。”嘉妃點頭。
字據就算是完成了。
一人一份,兩人收下了字據。
露天酒宴更隨性,不用拘著。
很快,大家便各自走動喝酒賞花行酒令。
游園活動已開,園子里猜謎放燈扎燈,乞月吃餅拆蟹,各有趣味。
寧安走了一圈,覺得都是昨日玩過的,沒什么意思。
看著滿池盛開的荷花,見有小舟,她突然興起。
劃船去!
她帶著如意泛舟花間。
夜幕漸起,宮燈初上,順水飄著,很有情趣。
拐過一彎,一棵老松下,隱約可見有兩個人影正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