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寧安并未回宮。
在與一群唐府之人私聊過后已是傍晚,明日大事可成,她心情愉悅地去了天香樓。
她早就跟蕭熠求了恩典,今晚住天香樓,明日再回宮。
除了審訊之事,明日還是九月初一,是蕭成曄啟程回南地的日子。
相交一場,欠一堆人情,加上蕭成曄此行怕還有性命危險,寧安覺得還是有必要去送一送的。
知道今后他們幾乎不可能再見面,蕭熠倒也沒吃醋,大度允了寧安這一趟。
蕭成曄一行人的出發時間定在了明日午時,所以時間上剛剛好……
天香樓,那個蕭熠為寧安特建的小樓中,寧安點了一桌子喜歡的老家小菜,剛準備動筷子,外邊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狂風暴雨。
入秋后的第一場雨,竟是來得如此迅猛滂沱。
這般充滿生命力的大雨,寧安甚是喜歡。
小樓窗開,清爽秋風送來,叫她身心放松。
窗外因風雨似蒙上一層霧的湖景,更是美不勝收。
寧安給自己斟上一盅酒,就著窗外風雨開喝。
路人都已消失,窗景如一幅水墨美畫,直到突然闖進了幾個在湖邊騎馬之人。
那幾個騎馬之人迅速靠近,直奔天香樓方向過來。
為首之人突然抬頭,瓢潑大雨之下,寧安看不清他的臉,卻感應到了他是誰。
有人愿意為自己冒著狂風暴雨而來,總歸是叫人愉悅的。
寧安剛放下杯筷,起身打算樓梯去迎,卻剛走到門邊,已被沖進來的蕭熠抱了個滿懷。
蕭熠一身的雨水都在往地上掛,這一抱,寧安差點要跳起來。
她剛要推開人,才感受到蕭熠臂膀箍緊,心跳有力,胸膛滾燙。
“怎么了?”
“想你了。”蕭熠在她耳側道。
“……”寧安挑眉,他們,天天見面啊。
蕭熠:“今日的雨,像不像初夏那天,重華宮外?”
那是他們今生初見的那天,初次有肌膚相親的那天。也是改變了寧安今生的一天。
如何能忘?
也是一樣的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唐靜舒被困御花園,寧安奉命回重華宮拿雨具,卻碰上了路過的蕭熠。
當時的蕭熠剛剛從前朝應酬完一幫使臣和老臣,心情不好,又喝多了酒,也不打傘,一個人大步走在前面,身后只帶一個太監。
寧安埋頭往重華宮跑,拐角處直接就撞進了蕭熠的懷里。
她的唇剛好磕在了蕭熠的喉結上。
寧安當時還沒意識到碰上的是誰,嚇得趕忙掙扎。
剛好腳下一滑,她又下意識緊緊抱住了蕭熠的腰。
四目相對,寧安見是皇帝,嚇得雙腿發軟,直接癱了下去。
結果,卻是蕭熠直接撈住了她。
問她,是這重華宮的宮女?
寧安點頭。
隨后,稀里糊涂的寧安就一陣天旋地轉,被蕭熠抱進了重華宮側殿……
這會兒,寧安想起那日,腦袋不由歪倒在了蕭熠肩上,微微笑起。
“記得。那日好大的雨。確實和今日一樣。”
“一樣的,不止是雨。”
蕭熠的唇在寧安額頭摩挲過。“還有一樣的悸動,一樣的投懷送抱,一樣的體溫。”
蕭熠緊緊抱著寧安,“現在,你我還一樣,都濕透了。”
他在寧安耳邊呢喃,“秋日了,濕衣久穿,易感風寒。”
是是是!
所以,脫了濕衣才是正理。
他的外之意,寧安哪能不懂?
小產之后,一月休養之期剛過了,他們之間,已無禁忌。
上次一起,已是在行宮。
那些個耳鬢廝磨,大膽放肆的同居時期已過去許久,現在想來,寧安也覺得剛剛喝下的酒有些上頭,叫她面紅耳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