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緣,你回來了...”
蕭鶯鶯的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不過她還是努力做出欣喜的姿態朝著方緣迎了上去。
可就在蕭鶯鶯剛剛邁出一步的時候,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胸口處傳來劇烈的陣痛。
她難以置信的低下頭,方才發現自己的左胸竟然已經被方緣化作利刃的右爪給洞穿。
“為什么...明明我們是盟...”
蕭鶯鶯的瞳孔逐漸變得黯淡,好似正在失去了最后的神采。
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體的道韻正在流失,可她的喉嚨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給扼住了,連呼喊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方緣...你好狠的心...本體已經感知到了一切...她絕對不會放過你還有你的那群...’
這是蕭鶯鶯用自己的唇語與強烈的怨念道出了自己最后一句詛咒。
而在她的意識徹底消散于天地之前,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被灌入了三顆圓潤的異物。
方緣看著蕭鶯鶯詞條里已然黯淡的-100,嘴角逐漸勾起了一抹譏嘲。
原本他是想要跟蕭鶯鶯好好合作的。
可此女早已變心,他當然不會再留她活下去。
剛好趁此機會,讓蕭鶯鶯之死歸結于執法堂身上。
...
當柳飛揚等人來到時。
便是看見蕭鶯鶯被跪倒在地上的方緣緊緊抱在懷中。
眾人只聽他凄迷道:
“我與鶯鶯雖相識很短,但她卻是我最疼愛的侍妾...”
而后。
他猛地回頭,目光怨毒地看向了柳飛揚等人,咆哮道:
“就是因為你們的到來,才讓患有先天性心臟暗疾的她死于非命,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說完。
他單手抱著蕭鶯鶯,而另外一只手已然是催動五行裂空術朝著沈嚴殺去。
“方緣!你理智點,她不是老夫殺死的!”
面對陷入魔怔的方緣,沈嚴哪里敢正面應戰啊。
要知道。
就算是身為元嬰大圓滿的他,也不敢保證,能在一瞬之間就秒殺掉元嬰中期修為的令狐萱。
方緣身上充斥著太多詭異的神秘。
或許唯有大長老親自出手,才能將方緣的手段遏制住。
沈嚴是退了,可方緣卻好像要傾盡所有與他同歸于盡一樣。
見此一幕,沈嚴哪敢再做保留。
他當即催動靈氣,半進攻半防守的朝著方緣斬去。
而方緣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全力以赴與沈嚴的拳頭轟擊在了一起。
巨大的沖擊波瞬間將蕭鶯鶯的尸身摧毀成了血肉粉末。
“啊——!沈嚴,你居然毀掉我心愛的女人的身體!!!”方緣嘴上咆哮心里卻在狂笑。
而無所顧忌之后。
方緣迸發了自己最真實純粹的力量。
他直接反手插向自己的心臟,開啟了萬般自在的狂暴模式。
霎時間。
他本就雪白的發絲又晶瑩了幾分。
年輕的面容,狂暴的煞意,滿頭雪發紛飛,把他襯托成了一位失去了所有理智的少年魔神!
當沈嚴親身感受到了方緣雙拳所迸發出那種能夠撕裂虛空的恐怖力量之后,他才感覺到了后怕。
在某個恍惚間,身為元嬰大圓滿的沈嚴竟然感覺自己真的會被方緣殺死。
他驚懼的面色逐漸失血,宛如白紙般朝著柳飛揚求救道:
“大長老,救我...”
柳飛揚看著氣勢盡喪的沈嚴,目光不由一寒。
想不到沈嚴如此廢物,竟是被方緣兩擊之后嚇破了膽。
事實上。
沈嚴還不至于這般無能,概是因為他本身處于方緣府邸陣法的籠罩之下。
而此間府邸,充斥著大量屬于白淼淼的道韻。
因此他不是在跟方緣一個人進行戰斗,所以才會表現出如此的不堪。
“方緣,適可而止吧,宗門會給你一個交代...”
柳飛揚出手攔阻下了方緣。
不管如今事態到底會爆發怎樣的混亂,但至少現在,他才是最大的贏家。
方緣當眾殺死令狐萱,不管是否事出有因,柳飛揚都有資格緝拿方緣。
可就在這時。
全新的變故發生了。
一道磅礴恢宏的氣勢突然從天際灌溉而來,隨即化成了一柄巨大的光刃。
眾人包括柳飛揚還來不及反應,便是發現那道光刃斬向了沈嚴。
伴隨著沈嚴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肉身被光刃盡數磨滅,只留下一道凌亂凄慘的元嬰。
霎時間。
眾人看著凄慘的沈嚴以及被徹底毀去的府邸陣法,皆陷入了沉默與后怕。
碧落青光刃,是駱韻早年所創的絕通,世間也只有駱韻和白淼淼會使用。
而此時白淼淼還在閉關,能出手的唯有駱韻。
所以他們根本想不通,那個恐怖的女人居然在這個節點上會為了方緣出頭。
如果駱韻真要選擇站在方緣這邊的,那對方緣的風險評判就要重新估算了。
得罪了方緣,是否意味著得罪了駱韻?
要知道,沈嚴不過不小心震殺了方緣一位小小的侍妾,就被駱韻毀去了肉身。
倘若他們傷害到了方緣,豈不是會被那個女人給算計到滅族?
一時間。
就連柳飛揚都不敢在方緣面前放出半句狠話。
畢竟那個女人早在很久之前便已是煉虛,如今的她到底突破到了哪個層次,沒有人會知道。
在邢虔面前,柳飛揚能鼓起勇氣講話,是因為邢虔雖然喜歡動拳頭,但也喜歡講道理。
而駱韻不同,她從來不與人講道理,但凡與她對上,錯的只會是你。
因為她會用拳頭告訴你誰的道理更大。
此刻場間。
所有人都忌憚地看著痛呼哀嚎只剩下了元嬰之魂的沈嚴。
唯有方緣,眼底深處流淌著深深的凝重。
好算計!
當真是好算計!
駱韻此舉看似是在給方緣解圍,實則卻是把方緣最后的堡壘底牌徹底擊碎了。
沒有了加持著白淼淼陣法道韻的四合院府邸的遮掩,這將意味著方緣府邸未來所發生的一切,只要那些元嬰之上的修士想要窺視,他們的神念便可長驅直入。
同時也意味著。
方緣在沒有成長為元嬰之前,再也不可能在眾人面前隱匿他在府邸之中的所作所為了。
須臾之后。
隨著眾人逐漸緩和過來精神,他們也看清了此間府邸的全貌。
以往,由于白淼淼道韻的存在,整座府邸上就好像籠罩著一片迷霧,就算是煉虛強者,也無法窺探到府邸深處。
但現在不一樣了。
整座府邸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甚至他們只需要稍稍分出一縷神念探查,便能看到府邸當中存在著幾個人。
方緣的四個妻妾已經聚集在了一起,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個筑基修為的男人。
好在眾人還未從沈嚴被創的驚駭中徹底冷靜,他們自然也無心去探查此人到底跟方緣是什么關系。
不過柳飛揚卻是暗暗將那個男人的模樣銘記在心。
他清楚地知道,今日的落敗已成定局。
接下來或許很長時間里,在沒有收集到足夠多證據的情況下,他都無法再次對方緣出手了。
況且,別說他本身就畏懼駱韻,就算他克制住這種忌憚,整個執法堂恐怕也沒有人再敢主動接取這個任務。
不對...
或許還有轉機。
令狐萱不能白死,令狐世家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但也有可能沒有轉機了。
柳飛揚目光陰沉地陷入了復雜而又糾結的思索...
因為令狐萱的身份有些尷尬。
她本身并非是令狐世家的嫡女,而是養女,是早年令狐世家某個心地善良的族老從無盡妖域撿回來的棄嬰。
如今數百年過去,那位年邁的族老早已失去,恐怕除了令狐燦,令狐家其他族人不一定會頂著駱韻的壓力給令狐萱出頭。
再說,令狐燦本身也對方緣欣賞有佳,在這種局勢曖昧的情況下,方緣或許會被宗門制裁,但絕對無法傷及到根本。
柳飛揚如此想著方緣有可能會逃脫制裁,但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
乾陽山一事。
離火宗最終對所有涉事人員作出了判決。
柳飛揚急功近利,公報私仇,是釀成一切悲劇的來源,他被暫時革去其執法堂大長老一位。
沈嚴等人沒有足夠多的證據就誤殺同門眷屬,發配到紫荊閣開荒亂界百年。
亂界,是不屬于修煉界的異世界秘境,其中充斥著大量的異人和異獸,是一處極其兇險且巨大的試煉戰場。
至于方緣,由于其防衛過當誤殺同門,需經受宗門煉獄十年煉祭。
煉獄,全名上古離火煉獄陣場,其間運轉了離火宗所有的靈脈,最終歸結于一體,乃是離火宗崛起的初始根本。
只是除了宗門試煉需求,但凡能進入其中煉祭的修士無一不是在宗門犯下過大錯,或者是神智陷入了走火入魔狀態的老魔。
他們這些人一旦進入其中,終日只能飽受火焰侵蝕的煎熬,而他們所凝聚出來的靈氣,則會源源不斷地被煉獄場吸收,最終化作運轉整個煉獄場大陣的源動力。
而讓方緣進入煉獄祭煉十年本我,明顯是離火宗絕大多數派系想要一勞永逸地置方緣于死地。
尋常元嬰修士但凡能在煉獄里待上個一年半載出來,都會被折磨的道心渙散意志不存。
可宗門這次居然讓方緣在其中待夠十年,顯然這背后也有駱韻在推波助瀾,不然其他靈武世家的高層根本不敢把方緣往死里得罪。
對于這個判決結果。
方緣當然不認可。
他辯解道:“沈嚴他們本就是帶著殺心而來,何況防衛從來都是弱勢一方維護自身生命安全而做出的反擊,從來沒有過當一說。”
“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