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雷劫不斷洗禮在方緣的雙手上。
直到這時。
魔靈才恍然大悟。
它撕裂著尖銳的聲音,又驚又慌道:
‘方緣,你竟然選擇以身為種,祭煉靈兵!’
‘可惜,靈兵終究只是靈兵,你若執意要與本靈為敵,那就別怪本靈玉石俱焚,就算變得破敗不堪,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不如這樣,你且離去,本靈也不再為難你,我們好聚好散,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同一品階的靈器,魔兵由于魔威的加持,天生就要強過靈寶。
魔靈以為方緣會服軟。
不曾想,方緣卻是仰天大笑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魔靈氣急,‘方緣,難道你真要逼本靈竭盡全力與你同歸于盡不成!’
“隨你。”
方緣收起笑聲,漫不經心地應道。
曾經陰媿無法吞噬柳紋鼎的器靈,是因為那時候的陰媿幡品階尚低,而且柳紋鼎的器靈屬于陽剛之物。
但如今就不一樣了。
陰媿幡在接受了雷劫的洗禮之后,方緣已經通過陰媿的反饋感知到,陰媿是能吞噬魔靈這種至陰至邪的器靈。
所以方緣準備讓陰媿徹底煉化了魔靈,從而執掌無垠棒這件絕世魔兵。
‘該死的方緣,你竟然背信棄義...’
當魔靈沒有從方緣臉上感受到懼意時,它慌了,也開始不斷破口大罵起來。
‘回想當初,如果不是本靈護你脫離煉獄深淵,你的肉身又如何能重鑄為后天混沌獄火體...’
‘早知道你是如此狼心狗肺之輩,本靈絕對...’
...
對于魔靈的謾罵,方緣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笑。
因為失敗者的咆哮就如同路邊野狗臨死前的哀鳴一樣動聽。
方緣的冷笑直接讓魔靈破了大防。
它的魔威徹底侵染了主人的肉身,然后就像它事先說好的那樣,竭盡全力想要阻止方緣以身為種的靈兵繼續渡劫。
隨著魔靈的全面侵染。
絕色女尸的身形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原本無暇圣階的冰肌玉體開始呈現出一種紫黑色的詭異魔紋。
‘咔!咔!咔!’
伴隨著魔紋的不斷覆蓋,絕色女尸的身體表面逐漸演變成了一種難以說的恐怖圖案。
這種圖案就好像是上古巫族祭祀之日在大巫身上刻畫出來了神秘又可怕的圖騰一樣。
‘翁——!’
一道空間撕裂的錚鳴突然爆響。
并未當回事的方緣扭頭朝身后看去。
他臉上的神色在剎那之間陷入了驚奇之中。
“竟有此事!”
方緣驚呆了!
在他的視野里。
原本魔靈控制的絕色女尸居然變成了一條萬丈紫金龍尸。
只是那些紫金圖騰并非龍尸原本的顏色,是因為魔靈的侵染,讓她彰顯得更加魔化。
“方緣,本靈要撕裂你的血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萬丈龍尸張開血盆大口,泛白的龍眸注視著方緣。
這一次,魔靈居然不是用腹腔之語講話,而是用出了龍吟。
浩瀚的龍吟肆虐此間。
就連原本不可一世的煉獄業火都被枯竭在了死寂荒蕪的龍息之下。
魔靈以為方緣會露出膽怯之心。
可它又一次錯估了方緣。
即便它用萬丈龍軀盤旋起來,將方緣團團包圍,封鎖了他的所有去路。
但方緣的臉上,依舊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怯懦。
“虛張聲勢的螻蟻,這一次,本靈就要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王不可辱!”
在巨大的龍鳴聲中,魔靈控制著龍尸,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方緣吞去。
‘嗷...’
方緣渺小的軀體在龍尸身前就好比人掌心之上的螻蟻。
不過一個照面,方緣便被血盆大口吞入到了龍喉之間。
而這一幕。
恰恰好被趕來的獨孤怡寧和凌沫兒所看到。
兩女略顯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她們能夠感知到。
即便那具龍尸的周身充斥著是魔兵無垠棒之威,但在龍尸本身活著的時候,必然也是半步渡劫的恐怖大妖。
或許此龍是因為在飛升渡劫時遭遇了意外,所以才神魂消匿于天地之間獨留下一具恐怖的尸身。
“師姐,你說這具龍尸是從何處而來。”凌沫兒小聲問道。
獨孤怡寧目光閃爍,她在觀察了此間煉獄所有環境以及虛空之上依舊沒有散開的劫云之后。
心中有了某種猜測。
“可能此前一直被封印在魔兵無垠棒之中。”
“那方緣他...”
“方緣未死,你看穹頂之上的劫云。”
聽聞此,凌沫兒跳動的心神瞬間安寧了幾分。
但她的雙目卻更加忌憚地注視著龍尸的演變了。
“師姐,我們又該如何遏制魔兵。”
獨孤怡寧微微一笑,“不急,先坐山觀虎斗。”
“啊?師姐是說方緣還有絕境翻盤的可能?”
凌沫兒有些難以置信。
她自認為,就算是自己在這等絕對壓制的惡劣環境下,也無法抵擋得住魔兵之威。
而方緣又如何能從火力全開的魔兵手下逃出生天!
就好像在印證凌沫兒的懷疑一樣。
下一息。
龍尸突然發出了巨大痛苦的哀鳴。
隨著它重新張開血盆大口,一道流光溢彩的微小身影重新浮現在了龍尸面前。
“方緣,你的靈兵居然也...”
伴隨著最后幾道劫云落下。
方緣的雙拳最終迸發出了比之無垠棒還要邪惡的魔氣。
“莫非...”凌沫兒掩住紅唇,目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