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如同預料中那般。
當佘素素的車如脫韁野馬般沖進山莊后,那股如影隨形、籠罩在她身上的陰冷感,仿佛一縷輕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緊繃的神經微微放松了些許。
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貼在衣服上,涼颼颼的。
只是佘素素還沒來得及慶幸,便聽到山莊再次傳來了某個女人的尖叫。
那聲音尖銳而凄厲,劃破了原本就壓抑的空氣,如同夜梟的悲啼,令人毛骨悚然。
那聲音似乎是還沒有來得及撤離度假山莊的女人發出的。
佘素素的身形頓時一顫,如同被電流擊中,她清楚,一定是黑暗魔胎又開始進行殺戮了。
而且一想到想象到黑暗魔胎制造出來血腥的場景,她的臉色就情難自控地變得愈發蒼白起來。
面對前有虎后有狼的絕望處境,佘素素努力克制住內心的驚懼,她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其被白婕追上,死路一條,不如在黑暗魔胎這里賭一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漸漸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最終,佘素素在反復思索之后,決定鋌而走險進入前往山莊。
她深知,黑暗魔胎一定是強過白婕的那個新生魔胎。
所以佘素素在賭,她賭自己的存在相較于外面猶如惡狼一般的白婕,不會引起黑暗魔胎的特別關注。
當然,她也不是胡亂在賭。
而是經過了非常縝密的思索。
她判斷,黑暗魔胎雖然能夠制造大規模的黑暗領域,但她卻無法清晰地在自己的領域中尋找到其余魔胎的存在。
不然當初在宴堂大廳死去的孕婦就不應該只有十幾個,而是會更多。
她的思維就如同高速運轉的齒輪,每一個細節都在她的腦海中反復推敲。
在想到這里后,佘素素決定直入山莊的福地。
她認為魔胎都是擁有智慧的恐怖生靈,就算是黑暗魔胎也想不到,逃出去的她還會選擇重新折返回到大廳。
再深吸一口氣,佘素素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懼都隨著這口氣排出體外,然后堅定地推開車門,朝著山莊福地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佘素素還不知道,她的這次極具風險的抉擇,會在接下來給她帶來怎樣的一種機緣。
...
...
果不其然。
在佘素素懷著忐忑又堅定的心情,選擇去往人去樓空的宴堂大廳的路上,全程有驚但無險,根本沒有遭受黑暗魔胎的襲擊。
她的腳步在山莊的小徑上匆匆前行,眼睛卻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每一絲風吹草動都能讓她的神經瞬間緊繃。
而且,隨著佘素素的不斷深入,她敏銳地察覺到,籠罩在度假山莊之上的黑暗正在逐漸變淡,就好像是黑暗魔胎正在緩緩離去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心中既感到一絲慶幸,又充滿了疑惑。
就在佘素素滿心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突然一股巨大的沖擊波從遠方如洶涌的潮水般席卷而來。
她的身體猛地一震,差點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掀翻在地,她艱難地站穩腳跟,瞇起眼睛望向遠方。
借助已然被陽光穿透了的黑暗,她終于看清,一道小巧的身影襲卷起一陣狂風,正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急速追去,而那個方向正是她先前感受到危機的方向。
是黑暗魔胎發現了白婕和她的魔胎寶寶的存在!
佘素素瞬間在心中有了斷定。
她的思維飛速運轉,同時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黑暗魔胎在面對未出生的魔胎和已出世的魔胎時,后者更加能夠吸引到黑暗魔胎的獵殺。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先前黑暗魔胎在山莊獵殺時,會突然放棄那十幾個已經到手未成形的魔胎的真正原因。
想必那個時候一定是白婕的魔胎寶寶出世了,吸引到了黑暗魔胎。
而此刻再次感受到白婕魔胎氣息的黑暗魔胎,必定不會再輕易放棄獵殺對方的機會。
想到這里,佘素素暗自拍手叫快,心中默念著:“好好好,先讓她們去狗咬狗,自己才能安心發育。”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
于是她加快了前往山莊的腳步,步伐變得更加急促而堅定。
因為她清楚,既然黑暗魔胎選擇追蹤起了白婕的魔胎,那么黑暗魔胎為了保證自己的戰斗力必然會將自己已經吞噬掉的那個未成形的魔胎給釋放出去。
就好比那十幾位會死而復生的女人一樣,所以不出所料的話,那個剛才發出慘叫的女人大抵是山莊前庭中。
很快,佘素素的猜想便得到了論證。
她果真找到了那個被開膛破肚的悲慘女人。
女人正躺在地上,周圍是一灘觸目驚心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而且隨著佘素素逐漸靠近女人,她也注意到,女人被黑暗魔胎所貫穿的肌體傷口處的血肉如同活物般蠕動著,正在迅速愈合,顯然是被黑暗魔胎吞噬掉但卻沒來及煉化的魔胎又重新回到了女人的身體之中。
佘素素凝視著面前這個血染的女人。
這個女人對她而,并非是個陌生人,她是夏家小女兒,而夏家的長女,則是她的三弟媳婦。
兩人的關系用世俗眼光來看,也算是得上是親家了。
可佘素素在稍加思索之后,她的眼底還是閃過了一抹狠辣的兇光。
在這殘酷的世界里,生存的本能讓她做出了決定。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佘素素在心中冷冷地默念著。
于是乎,她從腰間掏出自己特制的手槍,那冰冷的觸感讓她的手微微一顫,但她的眼神卻愈發堅定。
然后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用力地拖著女人朝著山莊的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