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破曉,晨曦的微光如絲縷般輕柔地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秀女阿裳所在的偏殿之中。
方緣邁著輕盈的步伐,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緩緩走來,他的身影在熹微的光線里顯得有些朦朧,卻又帶著一種極易忽視的夢幻。
他的目光落在還處于沉睡狀態中的俏麗佳人身上。
只見阿裳的臉龐在晨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肌膚細膩如雪,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仿佛蝴蝶的翅膀,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似是在做著什么甜美的夢。
方緣凝視著她,心中逐漸有些恍然。
是啊,他應該早該想到了阿裳的不凡。
方緣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夢境之中。
在那個虛幻卻又真實得讓人沉醉的世界里,要知道,就算是狄青月這樣的低階女修都無法抵擋情緣封魔氣息的侵染,在那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影響下,被迫成為姬靈所構造的夢境框架下的伏魔妖姬,迷失了自我,淪為被操控的傀儡星怒。
但偏偏阿裳做到了保留自我。
在夢境中,她表面看似為自己構造了一副貪財好色且愛慕虛榮的蠱女形象,試圖想要獨占方緣,用盡各種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可也正因為如此,才讓阿裳在夢中具備了一絲絲的反抗能力。
她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微光,在那充滿魅惑與沉淪的夢境里,倔強地堅守著自己內心的一方凈土。
說來,兩百余位虞朝絕色嬪妃,無一不是國色天香,然而在情緣封魔丹魅惑催情氣息的侵染下,紛紛迷失了心智,主動或者被動都投入到了方緣的懷抱...
唯獨只有她,阿裳,如同中流砥柱般,沒有失身于方緣。
這份堅守,在那樣的情境下,宛如在荒蕪沙漠中盛開的一朵嬌艷奇葩。
所以想到這里的方緣愈發感受到了阿裳的特殊不凡和難能可貴。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渴望,已經想要開始迫不及待地享用這份未被污染過的美麗了。
他能感受到,阿裳一定還能給他帶來更大的奇跡。
于是乎,方緣緩緩來到了阿裳的床榻前。
床榻上的錦被繡著精美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方緣伸出手,動作略微有些急切,緩緩掀開阿裳的被褥。
可就在他剛剛掀開被褥時,阿裳醒了。
她的意識還處于混沌與清醒的邊緣,迷迷糊糊地看著視野里突然出現的方緣,先是神色一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還未從睡夢中完全清醒過來,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隨后,她的雙眼猛地瞪大,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猛地驚呼起來。
“啊...”那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偏殿的寂靜,如同夜梟的嘶鳴,在空氣中回蕩。
好在方緣早已設下了結界,那一層透明而堅韌的屏障,將這聲驚呼牢牢地困在其中,不然這樣尖銳的叫聲勢必會驚擾到其他偏殿居住著的秀女們。
與此同時。
恢復了理智的阿裳在看清了方緣的真容后,頓時清醒過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著輕紗睡裙,如此衣著暴露在一個男子面前,讓她驚慌失措。
她急忙匍匐起身,動作慌亂地披上外裳然后翻身下榻,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向著方緣叩拜,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
“奴婢董玉見過方緣大人...”
“不必多禮。”方緣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溫和。
隨后,他伸出手,穩穩地扶起了阿裳。
在這個過程中,阿裳輕紗睡裙下若隱若現的身姿毫無保留地映入方緣的眼簾。
他的目光如同敏銳的獵鷹,瞬間窺一斑而見全豹,徹底了解了阿裳睡裙下隱藏著的妙曼體格的各方面數據了。
對此,方緣的評價是四個字。
甚美,很潤。
似乎感受到了方緣不加掩飾的貪婪目光,阿裳的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紅暈。
她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道:“不知方緣大人今日來此有何吩咐...”
她的聲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風,輕柔且帶著一絲顫抖,仿佛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花瓣,脆弱而又無助。
假如方緣真的想要奪她貞潔,她并不會為了已逝的虞皇姬爽保留清白。
恍惚間,阿裳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過去,那是一段充滿苦澀與無奈的回憶...
她出身于大虞皇朝南末州一個貧寒的家庭,爹娘為了給她的兄長積攢娶妻的銀兩,便是將她賣給了南末州一家大戶人家為奴為婢。
適逢新皇登基,詔令傳遍整個皇朝,要海選妃子。
這消息如同一陣風,吹進了南末州的每一個角落。
由于那個大戶人家在南末州還算有些名聲,州府便通知他們需將家中女兒送往皇都,參加這盛大的海選。
此去皇都遙遙無期,那大戶人家并不認為自己的女兒一定就能被選為新皇妃子。
畢竟,皇宮選秀,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脫穎而出的少之又少。
更何況,想要做妃子也只是他們對于女兒一廂情愿的期望。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們家族的地位在州府大人眼中還算可以的話,這個機會根本落不到他們頭上。
除此之外,就算他們家的女兒進入皇宮,也有極大可能會一輩子見不到虞皇一面,最多也就封個秀女之位。
而秀女,在某種方面未嘗不是一個伺候其他妃子的奴婢,身份地位依舊卑微。
如此算來,那戶人家的女兒自然不愿意奔波萬里來賭上自己的青春,去期望渺茫地想要成為一個擁有權力的妃子。
所以在幾番盤算之下,那戶人家的一眾夫人小妾們決定李代桃僵,讓阿裳代替她們共同的女兒入京。
她們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一來,可以從根源隔斷老爺對于阿裳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