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先后上桌,幾人卻不急著吃,而是招呼著掌柜的一起坐下。
“又沒別人,正好我們哥兒幾個初來乍到的,聊聊唄。”
掌柜的眸光微閃。
下一刻,他笑了兩聲,從柜臺后拎起一壺酒。
“成啊,深夜相遇就是緣分,這是我們東家從京城帶過來的好酒,幾位給品鑒品鑒。”
說著,他順手給幾人都滿上。
“掌柜的,這地方鳥不拉屎的,你們東家怎么想到在這兒做生意?”
離掌柜最近的人一攬他脖子,十分自來熟。
掌柜踉蹌了下,轉頭就見幾人杯中都已經空了。
“這……東家有他的考量吧,反正也不要求我們賺多少錢,倒是樂得清閑。”
“嗐,這有錢人的心思咱們真是猜不透,我們哥兒幾個家里鬧了災,家里沒招了,這不,就想著結伴出來找找活路。”
旁邊的人給掌柜滿上一杯,開始倒苦水。
“您見著南來北往的人多,能不能給哥兒幾個指條路,我們要是真能混出個名堂,一定不會忘了您。”
說著,他解開扔在桌上的錢袋子。
好嘛,里面是大小不一的石子兒,一個銅板都沒夾帶。
“不瞞您,這頓飯錢咱們都掏不出的。”
“吃霸王餐啊?”
掌柜的面色一沉,起身的動作卻被按下。
幾人隱隱將他圍住,“這不是說了嗎,實在沒活路了,先在這兒借點銀子使使……”
話音忽然變弱,男人鉗制掌柜的力度減弱。
掌柜的起身,撣了撣肩膀被摟過的地方。
“巧了,你們想借銀子,我想借的卻是諸位的命。”
他手掌輕擊,有幾個穿著灰色短打的打手出來,捆住了桌上的人。
“一群蠢貨。”
掌柜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指尖擦去壺口的一點酒漬。
“帶下去的,正好兩天后上面來取貨,餓他們兩天。”
否則這幾個五大三粗的,到時候壞事就不好了。
打手應聲,把人拖了下去。
掌柜的坐回柜臺后,又恢復了剛才昏昏欲睡的樣子。
驟然接近的馬蹄聲讓掌柜的撐開眼皮,他忖度著,起身將酒壺加滿。
不多時,一群戎裝在身的將士就推門入內。
“大人?”
掌柜的才擠出的笑意僵在嘴邊。
還以為能干把大的,竟然來了一群不能動的。
“大人是用些飯菜還是住店?”
很快調整好表情,掌柜的遞出菜單,試探著開口。
“先吃,也住。”
蕭柳欽簡意賅。
“讓人把我們都馬牽好,準備些草料。”
“成,您先看看都上些什么,我這就讓人準備。”
掌柜的暗中比了個手勢,示意打手們把“貨”看好。
一群人烏泱泱坐滿了大廳,還有不少就靠墻站著。
“救命!”
后院石破天驚一聲喊,掌柜的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他“噌”地起身,擋住了以蕭柳欽為首的,探查的視線。
“是我小侄兒的聲音,他歇在后面廂房里,最近睡得不踏實,經常魘著。”
“是嗎?”
蕭柳欽看著他強裝鎮定的神情,淡淡反問。
掌柜的掐了一把手心,讓聲音平穩下來,“我去叫他過來,驚擾大人實在不該,需得罰酒三杯才成。”
說完,他等著蕭柳欽拒絕。
蕭柳欽卻一動不動,見他也沒動作,不禁疑惑。
“怎么不去?”
這時候較什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