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兒的身份,嚴格來說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好巧不巧,這位太醫有家眷跟著去接李顯的人去過鎏金村。
這位的身份怎么說起都為難,不如避開。
趙蓉兒沒心思理會這些小動作,全副心神都落在蕭柳欽身上。
“我姓趙,二位隨意稱呼便是。”
她只答了一句,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在溫水都投過一遍,擦去蕭柳欽因為劇痛而滲出的汗珠。
“外面讓人準備了飯菜,二位受累了,先去吃些吧。”
兩人識趣地將空間讓給趙蓉兒。
門關上,趙蓉兒坐在床邊,靜靜看著蕭柳欽的臉。
從小時候,到重逢后的現在,蕭柳欽在她心中一直無所不能。
此刻,他卻這樣了無聲息地躺在趙蓉兒面前。
“蕭哥哥,若是這事情實在難辦,咱們不辦就是了,即便陛下震怒,你有戰功在身,最多這將軍不當了,功名利祿還能比性命更要緊么?”
“要是早知道入京會讓你攤上這樣的麻煩事,我應該想法子讓你留在鎏金村才對……”
趙蓉兒絮絮叨叨說著,說到嗓子啞了也不敢停下。
天色一點點暗了,她怕蕭柳欽真的醒不過來。
掌心握住蕭柳欽冰涼的指尖,趙蓉兒不知道還能再做什么。
窗外,最后一抹光亮也悄然消失。
趙蓉兒看著來往點亮蠟燭的下人,臉色已經與蕭柳欽的差不多,一片煞白。
“蕭哥哥,咱們可是拉過勾的,你要說話不算數嗎?”
趙蓉兒勾住蕭柳欽的尾指,低聲喃喃。
下一刻,她就覺得小拇指勾住的那只手也動了動,像是在回應她。
“蕭哥哥?!”
趙蓉兒直勾勾盯著蕭柳欽,好似他馬上就會睜眼醒來。
即便蕭柳欽是個鐵人,這種時候想要完全清醒過來也是天方夜譚。
能給出這些回應,都要得益于趙蓉兒在他耳邊的念叨。
趙蓉兒親眼看著蕭柳欽的手指又輕輕勾了勾,眼中的喜悅幾乎要凝為實質。
“錢伯、錢伯——”
趙蓉兒跌跌撞撞往外跑,被門檻絆了一下都沒停頓。
“醒了,蕭哥哥醒了!”
這話一出,從喝茶的錢伯,到院里的下人,同時看相趙蓉兒。
錢伯的表情雖然沒什么變化,卻明顯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一番檢查過后,錢伯給出了趙蓉兒想聽的答復。
“沒事了。”
最關鍵的時候已經過去,蕭柳欽連在戰場那樣惡劣的環境,生死一線也能活過來,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懸在空中的心終于落在使出,趙蓉兒喜極而泣。
臉頰一片冰涼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淚不是何時滿臉都是。
“錢伯,這次真是多謝您,還有兩位太醫,我讓人備了些茶錢,幾位莫要推辭才好。”
說著,趙蓉兒喚了一聲吳叔。
三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被捧了進來,不必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趙姑娘,我們今日是奉命前來,職責所在,擔不起您這一聲謝。”
太醫連忙擺手。
要說小太醫還實打實做了事,他完全就是個打雜的,此事閑下來,思來想去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
“既然蕭將軍已經脫險,宮中還等著我們去回話,就不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