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猜不出皇帝這話是什么意思,趙蓉兒沒敢貿然接話。
皇帝笑她,“雖長進了,膽子還是丁點大。”
“民女出身鄉野,得見天顏不勝歡欣,怕出了錯。”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趙蓉兒想不出說什么就吹捧皇帝,皇帝總不會因為這個不滿。
果然,就聽皇帝道:“知道敬畏,可見并未被京城的繁華迷了眼,去做事吧,蕭卿也不必陪著了,朕與慶豐在京郊走走。”
幾人又是一禮。
馬車緩緩駛離,周穎提著的氣一點點呼出。
本該是歡喜的事情,被中間這插曲一打攪,趙蓉兒興致減了大半,沒再上手。
幾人雖都還在現場,卻是支了張桌子,坐著閑聊。
間隔不遠,還有其他各家的桌臺,剛才的動靜不小,很多人都還在關注著。
“蕭將軍,久仰大名了,一直沒機會見您。”
一個中年男人上前,弓著身子,姿態謙卑,“下官是……”
“今日不說這些。”
蕭柳欽壓根沒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打斷。
要是開了這個先例,就別想在這兒坐的踏實了,沒見還有那么多人都眼巴巴的觀望著。
碰了釘子,中年男人也不惱,身子弓得更低,“蕭將軍,下官并非是想攪擾您的興致,只是平日里人微輕,沒有機會見您。”
“張大人的事,下官有些頭緒。”
蕭柳欽總算看他一眼,那人誠惶誠恐,“馬車就在前頭,請您賞臉。”
這事情查了許久,線索卻斷的完全,就連余景安那邊也沒有半點動靜。
這人知道?
他的官位實在是太低,在京城這樣權貴云集的地方半點也不起眼,蕭柳欽甚至想不起他是誰。
可他說了,蕭柳欽就不會置之不理。
兩人先后離開。
周穎緊繃的后背放松下來。
“蕭將軍不是公務在身嗎,怎么就留在這兒了?”
“陛下金口,再說,只是當下不要他跟著,遲些回京時他還是要陪同的。”
趙蓉兒理解周穎的不自在,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不是已經被人叫走了嗎,陛下國事繁忙,也不會在京郊逗留太久。”
“好吧。”
周穎蔫巴巴的,轉著杯子打發時間。
“蕭將軍!”
一人一馬疾馳而來,人未到聲先至。
趙蓉兒眼尖,當即認出,這是剛才跟著皇帝離開的禁軍之一。
出事了!
她后背一涼,抬手指向剛才的馬車,“在馬車里!”
禁軍未做停留,直接朝著馬車而去。
蕭柳欽已經掀開簾子,身上帶著血。
離得太遠,趙蓉兒聽不見他們都說了什么,只看見禁軍下了馬,蕭柳欽策馬而去。
“郡主,需得先將這些百姓遣散了。”
周穎知道事情嚴重,面色凝重,召來家仆安排。
“等等。”
趙蓉兒看著排出的長隊,輕輕攥住了周穎的手。
在她的示意下,周穎看見了人群中的異常。
老弱婦孺居多的隊伍里混進了十幾個青壯年,腰間鼓起,分明帶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