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啊,為什么不見?”
周燼靠在枯草上,懶懶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幾人,完全沒有身為俘虜的驚慌。
齊軍原是詢問他的意見,聽他這么說,反而又遲疑起來。
“你存的什么心思?”
“還能是什么?”
周燼嗤笑,“我如今可是階下囚,自然是想活命了,蕭柳欽會顧惜我的命,我不讓你們去見他,難不成還要慷慨就義嗎?”
這話順利打消了其余人的疑慮。
那就見!
副將提筆,親自給蕭柳欽回了信。
黃昏時分,一個其貌不揚的人沖進柳家,直奔主院。
“姑奶奶、姑奶奶!”
男人急聲開口,一見孟元漪,忙上前道:“壞事了,底下有人發現,武叔那群人……”
“什么?!”
孟元漪猛地起身。
眼底瞬間出現驚慌。
她手底下的人竟然和齊軍接觸過?
本只是讓他們觀察情況,難怪他們敢貿然動手,原來、原來……
真是一群瘋子!
孟元漪始終踐行的不過是利益至上,卻從未想過和齊軍的人勾結。
“大爺怎么說?”
孟元漪強自鎮定著,低聲問詢。
來人四下瞧了瞧,確定沒人跟上來,才說:“大爺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蕭將軍必然是知道的,他如今按下不提,多半是因為孟家能幫他做事。”
“可這事情總有做完的一天,蕭將軍畢竟是朝廷的人,咱們的人和齊軍接觸過,難保他不會秋后算賬。”
要真是這樣,他們現在幫蕭柳欽,不就是給以后留下隱患嗎?
是、是了。
孟元漪心中也有了計較。
她只在生意上有頭腦,真遇上這種事情,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孟元輝的話定了她的心。
“我曉得了,你回去跟兄長說,叫他先等等,我這兩日想想,事情非同一般,得謹慎行事才好。”
“有勞您費心。”
下人朝著孟元漪躬身,這才退了出去。
周遭再無一人,孟元漪癱坐在椅子里,心神雜亂。
她的心中并不似表現出的那樣鎮定。
這事一旦做了,就是叛國。
天衣無縫便罷,若是棋差一招,孟家就真的墜入深淵,救無可救了。
……
破月關外,雙分別坐在一個茶攤前。
蕭柳欽身后只站著兩個心腹,并不擔心齊軍會耍手段的樣子。
事實上,齊軍也不敢做什么。
眼前只能看見這兩個人,并不代表暗處就沒有人,他們還不至于冒險。
“蕭將軍,那位祁小公子就在外面手中,你若是想讓他活,放了元肅將軍。”
“這位——”
蕭柳欽視線在對方面上一掃,話音凝了瞬息,“怎么稱呼?”
副將喉頭一梗,頭一次感受到被人輕視的憤怒,卻敢怒不敢。
“莫頃。”
“莫將軍,容我提醒一句,齊國如今并沒有與我談條件的資格。”
蕭柳欽靠在椅背上,姿態閑適,連對眼前人的防備都沒有。
出了對己方的信任,何嘗不是篤定了莫頃沒那個本事算計他。
“你說什么?”
莫頃一愣。
這怎么和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蕭柳欽壓根不在乎人質的安危,那他們過來這一趟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