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徹底黑透,蕭柳欽才快步入內。
趙蓉兒“噌”地起身。
“我有事跟你說!”
她將在袖子中藏了整天的紙條塞進蕭柳欽掌心,“回房再看。”
蕭柳欽已經從管事口中知道早上的事,不動聲色攥緊了趙蓉兒的手。
陡然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親密,趙蓉兒將手抽離。
“飯菜還溫著,你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匆匆就走,腳下一絆,險些趴在門檻上。
蕭柳欽眼底才出現笑意,管事就快步入內。
“主子,秦家來人了。”
“帶過來吧。”
蕭柳欽就在飯桌前坐下,全然不覺得這樣待客會不會失禮。
來人四十出頭,眼底滿是精光。
“蕭將軍。”
入內看見廳中情形,來人忙是一揖。
“將軍為著秦家的事受累了,待家中過了喪期,定然好生酬謝將軍。”
“奴才是秦家管事,今日前來,是家里在少爺書房發現了些東西,想著會對破案有用,便讓奴才給您送來。”
秦管事說著,取出一只木匣。
“蕭某職責所在,稱不得受累,只是事情進展緩慢,秦國公莫怪才是。”
蕭柳欽沒應秦管事的奉承,只伸手將木匣接了過來。
打開,里面是一沓信紙。
“蕭某定不負所托,只是瑣事纏身,未能給秦公子上柱香,還請管事代蕭某同國公說上一聲。”
“將軍客氣了。”
兩人客套幾句,秦管事識趣地告辭。
蕭柳欽將秦家送來的東西與李麒送來的放在一起,不得不感概這事情牽連之深。
次日晌午,趙蓉兒在蕭家待著無趣,想回去取些東西,帶了蕭柳欽留給她的人往小院去。
“幾天沒回來,屋子里恐怕都生塵了——”
趙蓉兒邊說著,邊伸手推門,話音戛然而止。
砰!
她一把關上了大門。
定了定神,趙蓉兒重新將門打開。
院子里躺著個渾身是血的人,聽見開門的動靜都沒動一下,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心!”
跟在后面的隨安瞬間上前,將趙蓉兒護在了身后。
隨安上前,劍鞘往前伸了伸。
地上的人仍是一動不動,跟死尸沒什么兩樣。
察覺對方氣息微弱,隨安這才放心了些,俯身將人反過來。
“李麒?!”
盡管只有一面之緣,趙蓉兒還是認出了滿臉是血的人。
昨天見面時,李麒雖然臉色難看了些,卻還是在盡可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今天這就……
“能找個可信的大夫嗎?”
盡管不知道李麒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趙蓉兒還是沒打算見死不救。
隨安思索片刻,還真想出來個人。
“姑娘先回咱們府上去,我直接帶他去看傷,也好將人安置在隱秘的地方。”
李麒在這樁命案里可是至關重要的人證,要是他們能將人藏住,保不齊會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趙蓉兒知道事情要緊,自己留著也幫不上什么忙,倒沒猶豫。
只是看見這樣的場面,難免心中總是惦記著。
“在想什么?”
蕭柳欽已經到了面前,趙蓉兒都沒聽見腳步聲,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今天回去了一趟。”
趙蓉兒抿唇,說著今天事情的經過,越發感概京城的水深。
李麒這樣的身份,放在幾個月前,還是她聽說都沒機會聽說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