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柳欽看著眼前空蕩,指了幾個人,兵分兩路。
此地山多,即便官道通了過來,也并不十分寬敞。
蕭柳欽帶著人往南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尋找著適合藏匿的地方。
不多遠,他領著人藏進了一處山坳。
說來也巧,才在臨著路面的地方做了些遮掩,就有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遠遠傳來。
若是他們在往前,雙方估計就要打個照面。
蕭柳欽提起精神,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為首幾人騎著高頭大馬,目光銳利,四下環顧著。
再往后,就是林潛說得,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板車。
蒙了一層黑布不說,還用繩子結結實實捆了幾層圈。
看起來不像是吃食,倒像是……
忽然,一側的黑布動了動。
借著一縷皎潔的月色,蕭柳欽看清了從縫隙里掉出來的東西,是一只蒼白的人手。
指節蜷了蜷,分明是個大活人。
每半月送一次的,是滿滿的幾車人?
蕭柳欽心底生出一陣荒謬。
他默數著,一共有七輛板車從面前經過,有最開始伸出的那只手,他清楚,這里面都是人。
若是再往前,動手時的聲音就會驚動守在石子路上的人。
蕭柳欽一擺手,身后暗衛盡數而出。
路上的人甚至沒反應過來,就垂著脖子沒了動靜。
馬還未來得及嘶鳴,被人拽著韁繩安撫了兩下,也變得溫順。
只片刻,內板車被整齊的擺放在官道一側,隨行的人全都沒了蹤跡。
少頃,一道身影率先走出。
四方帽,錦衣袍,正是唯一一個被護在中間的,看起來有些來頭的人。
騎馬開道的幾個男人跟在后面,身形魁梧。
“把這些人先帶到安全的地方藏起來,其余的人跟我走。”
為首的人開口,發出的聲音和蕭柳欽一般無二。
“是!”
一個穿著灰撲撲衣裳的男人躬身。
幾匹馬絕塵而去,直奔石子路。
幾乎是在馬蹄踏上石子路的瞬間,蕭柳欽就能察覺到,暗中有實現落在他身上。
他對此置若罔聞,一直往前。
“嗖——”
一只長箭破空而來,激起大片石子。
馬驟然停住,帶著跨坐在他身上的人一起摔倒。
蕭柳欽在地上滾了兩圈卸力,眼睛一眨,立刻就眼了起來。
“瘋了不成,對自己人也動手?!”
他發紅的眼睛狠瞪著林子一側。
半晌,有人從林子里走了出來。
“人呢?”
沙啞的聲音像是在粗糙的沙礫上打磨過,讓人心頭發顫。
蕭柳欽面不改色。
“說起來就晦氣,過來的路上聽說蕭柳欽那廝也往這個方向了,就我那幾車東西,要是被遇上,還有脫身的可能嗎?”
“人當然被我藏在了安全的地方說起來,也算是因禍得福。”
拍了拍身上的灰,故意把塵土往對方身上揚了揚。
“繞了那點路,讓我陰差陽錯,發現了幾個好苗子,個個兒健壯,估計能多撐一陣子。”
塵土迷進眼睛了,對面的人眼睛都沒眨一下,轉身往前走。
“你跟著,他們,回去。”
這話說的,自然是隨行而來的那幾個大漢。
可見這人幫著奔走了幾年,卻還是不怎么被信任。
男人說的十分自然,顯然這是常態。
蕭柳欽示意幾人暗中觀察,自己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