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餓著沒事,孩子卻遭不得這個罪。
聽著耳邊的啼哭,百姓們這才沒有繼續推脫,因為守城的將士們逃走而生出的怨憤也消散了些。
不能因為那些畜生,就對真正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的人寒心。
“蕭將軍,您的大恩,我們容城所有人永世不忘!”
馬鎮華帶頭跪地。
身后烏泱泱的人群也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
人群中,有人忽然出聲。
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是一個三四十歲,滿臉橫肉的的男人,正被周遭人圍在中間。
見眾人看來,最先發現不對的人立刻義憤填膺,“這孫子有問題!”
“蕭將軍可帶人救了咱們,這事沒得說吧?剛才他竟然一臉不情愿……”
僅僅因為這個,就判定男人有問題,是不是有些太果斷了?
蕭柳欽正欲張口,就聽那人繼續道:“再說了,我可從沒見過這人,你們誰見過他?”
一個陌生人,在這樣緊要的關口混進了逃難的百姓里?
眾人看向男人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男人眼中閃過狠厲,猛的朝著身邊的人伸手。
“都怪你——”
眾人驚懼的神情還未來得及完全浮現,一只長劍破空而來,直直刺入男人胸腔。
溫熱的血濺開,如同濺入油鍋的水花。
人群瞬間炸開,卻不是因為驚慌。
自從齊國來犯就始終懸在眾人脖頸間的利劍,在立刻被這抹血色蕩開。
如此雷霆手段,真正讓身處邊關的百姓們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安寧。
“呸,賊眉鼠眼的東西,看著就不像好人,混在人堆里估計就沒想干人事!”
驚魂未定的眾人七嘴八舌罵起來。
拉扯間,有人將男人的袖子扯開,他手腕上纏著一截軟繩。
“這不是齊國人的玩意兒嗎?”
不知是誰人認出了這截軟繩,“噌”地起身,看向蕭柳欽。
“蕭將軍,這東西齊國的將士身上都有,是他們的傳統,說是能保佑平安,有人戴在手上,還有人縫進衣服里,都是貼身帶著的。”
聞,又是一陣嘩然。
眾人看向地上那人的眼神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這種時候,一個齊國軍隊里的人跟在他們身邊,想想就讓人渾身起汗毛。
蕭柳欽眼神示意,立刻有人上前,將那具尸體抬走。
“好了,這些事情自有我帶人解決,都提心吊膽了許久,先歇歇。”
只是簡短的幾句話,就給了在場眾人莫大的底氣。
……
遠在京城的另一邊。
趙蓉兒坐在檐下,手中是錢伯讓人捎回來的醫術。
原本已經用婚禮的事情留住錢伯了,這不是戰事緊急,錢伯就跟著離京。
蕭柳欽那一隊是跟不上的,錢伯隨周晟一起,在后面的大部隊里。
“姑娘,都看了大半日了,讓眼睛緩緩。”
錦屏斷著滋補的湯藥上前,看見趙蓉兒這般,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兩位主子何曾分開過這么久。
她們這些府中的下人都覺得空落落,更枉論原本要成親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