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沒有丁點惡意,只是對將軍仰慕已久,如今有幸得見,失態了,失態了。”
男人朝著蕭柳欽躬身,十足的誠懇。
“將軍,這些都是去年剛從鄉親們手里收上來的,是新糧,您就讓弟兄們收著吧。”
他將一個麻袋解開,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在陽光底下幾乎白的晃眼。
有人立刻就吞咽起口水。
他們這些天雖然沒挨過餓,可形勢所迫,吃的還是比平日簡單了些。
更別說如今糧草將罄,蕭柳欽雖未縮減飯食,他們心里卻難免要惦記。
現在這數不清的大米送到了眼皮底下,若說沒人動心,那是糊弄人的。
對上蕭柳欽眼底的打量,男人一拍大腿。
“瞧我,慌里慌張的,也沒有自報家門,我姓柳,柳云財。”
“你就是那個大財主?”
軍中也有籍貫在此的人,雖然因為常年在軍中,對家里的事情并沒有過多了解,卻不妨礙他們知道這個名聲響當當的人物。
柳云財,手底下的云來商會那可是富可敵國。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性子。
“小兄弟認得我?”
柳云財眼睛一亮,打量了幾眼,“是了,是了,咱們這的人多是高額,方才竟沒瞧見,你是哪家的?家中可有人要照料……”
“柳老爺,咳咳!”
被柳云財拉著寒暄的人猛咳了兩聲,余光掃向蕭柳欽。
柳云財倏地回神。
“蕭將軍……這不是遇著故知了,我并非有意失禮。”
“柳老爺,好意心領了,我已經收到京城來信,糧草明日便——”
“不好了!”
一人一騎疾馳而來,激起一片沙土。
“將軍!運糧的人半路遇襲,一伙來歷不明的人,直接將糧草全數燒毀,運糧的人更是死傷大半,正在原地休整!”
話音落下,現成是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連接下來有可能要餓肚子都沒想到,完全只是不敢面對慍怒的蕭柳欽。
“這不是巧了,蕭將軍,諸位弟兄,你們不必有心,你們這是在保家衛國,糧食管夠!”
柳云財就像是不會看臉色一樣,扯著嗓子道:“這些大家伙先吃著,我這就讓人傳話回去,擴大范圍,把其他城鎮糧行的存貨調過來!”
“齊國那些王八蛋可對咱們動手,蕭將軍,您可要好好給他們個教訓!”
這話他敢說,在場大部分人都不敢聽。
朝廷運糧的人出事,這就是完完全全的挑釁。
不僅沒將朝廷的威儀放在心上,甚至連蕭柳欽都沒被當回事。
柳云財此刻的話,無異于是在觸一只暴怒老虎的胡須。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沒見有人附和,柳云財后知后覺,終于發現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對。
他摸著后腦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被他帶來的人幾乎將腦袋埋進地里,生怕稍有動作,項上人頭就要不保。
“柳會長真是及時雨。”
周晟帶人前來,路上已經知道了前因后果。
雖然用柳云財的糧不妥,可總不能將戰事當成兒戲。
要是身后的將士們,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還怎么打勝仗?
柳云財一喜,瞇起眼睛還沒說話,周晟便讓人拿來紙筆。
“不過么,你有這份心意,我們回去自會向朝廷說明,給你嘉獎,這些糧食就當是國庫跟柳家借的,戰事結束統一清算。”
三兩語間,周晟就寫好了一張契約。
是朝廷需要,而非蕭柳欽需要。
是國庫跟云來商會借的,不是蕭柳欽要了柳云財的。